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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轩曾经如此问道。她却笑而不答。

寻什么？也许，她寻的只是这样的一个梦……

镜花水月的日子很美，却也很快。柳丝丝很明白，梦，来得突然，也必然走得突然。梦破，只是顷刻的事情而已。而她，除了等待，什么事情也做不了。若是现实，她或许还可以拼尽一切，可是这一切美得如梦，不，它根本就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让她如何努力？再怎样努力，该结束的时候还是会结束得干干净净的。

这就是身在梦中的悲哀。突然而至的幸福，让你晕眩，却也时时刻刻担心着幸福的崩陷。

而这一场镜花水月的崩陷，便发生在幸福的下一个瞬间。

那是在寻儿的十岁生日。

镜花楼前桃花开遍。。

月光轻柔地洒满庭院，虽是阳春三月，楼前湖边，却有数不清的萤火虫在飞来飞去，像是天上的星星都坠入了凡间。

那一棵桃花树下，柳丝丝靠在龙亦轩的肩膀上，仰望着天上的那轮月亮，轻轻阖目。

寻儿正在不远处和碧清又玩又闹，虽然声音很吵，可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烦躁，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宁平静。

“娘子若是累了，不如回房休息吧！”

她摇了摇头：“我喜欢这样……”

于是，龙亦轩也便随了她。

可是下一刻，柳丝丝耳边却出现了另一道声音，声音的主人是龙亦轩。可是她知道，那个龙亦轩并不是这个龙亦轩。那道声音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她早晚会回去的世界。在那个世界，有一个沦入魔道的龙亦轩需要她的帮助，在那个世界，有一个她不得不爱的男人……

“丝丝，你已经睡得够久了，该是时候回来了……”

“丝丝，快点儿醒来！”

“丝丝，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爱你……”

爱？是那个龙亦轩说他以后会好好爱她吗？怎么可能？柳丝丝暗暗发笑。他爱的只会是君挽华吧！

“丝丝，对不起……”

她不想听，可是那来自另一个世界总是能够钻进她的耳朵里，也渗进她的心底，让她无法抗拒。

“丝丝！”这道声音近在耳边，带着几分惶恐和惊惧，还有明显的颤抖。

柳丝丝一惊，瞬间张开眼睛。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让她也惶恐起来……

“丝丝……”那个刚刚还提供肩膀让她倚靠的男人，在她眼前化作飞烟。她伸手想要抓住，却终是什么也没能抓住。

只是顷刻之间，那个在镜花水月里陪伴她度过了最幸福的十年时光的男人便灰飞烟灭了。

“相公——”

然而，还有令她更惶恐的事情发生，那就是镜花水月也在顷刻间碎成一片片的，所有的美好，都在她眼前破碎。

“寻儿！碧清！”

镜花楼，成了碎片；水月湖，成了岁月。依稀间，只有点点萤火，还围绕着她在做最后的舞动。

然后，她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人已不在镜花水月中。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那个美丽的梦境，终究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龙亦轩就坐在榻边，距离她只有极短极短的距离。短得她一睁开眼，便清楚地看见那张脸，那双眼。脸，依旧是那张脸，眼，却没有那样的温柔和深情。她知道，眼前的他，并不是镜花水月的他……

可是，她想要的龙亦轩，究竟是什么样的呢？眼去眼夫。

是那个梦境中的龙亦轩？还是眼前这个真实的龙亦轩？

连她知道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要叫醒我呢？”

那双冷漠的眼睛让她的心瞬间冰凉，她想，如果醒来面对的只是这么一双冰冷的眼睛，她宁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