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殊途同归(第1/5 页)
“阿嚏——”
徐林打了个喷嚏。
徐林回忆起小时候,母亲对他说过,如果你突然打了个喷嚏,那一定是有人在想你。
“阿嚏——阿嚏——阿嚏——”
好家伙……徐林擦了擦自己的鼻涕。
如果一口气打了三个喷嚏,那应该是在林子里染的风寒还没好。
他看了看自己脚边成堆的柴火,以及远处又挑着一担新柴向他走来的汪大娘,默默地叹了口气,愤懑地一斧子劈开了眼前的柴。
自从他五天前来到张家村,张大胆把他的徒手灭狼的事迹一顿宣传之后,他就成了村里的红人。
只不过,他红的方式有点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似乎这些淳朴的村民们只记住了他“力大无穷”的这件小事,反而忘记了他“京都人士”、“天碑学院学子”这些关键的标签。
于是,最近两天开始,村里人陆陆续续地把劈柴、担水、搬石头等等重体力活都交给了徐林。
还有更过分的,徐林昨天夜里起来上茅房,居然听到自己的房东——提供给他食宿的张老伯与他老伴汪大娘在悄悄商量,要把家里的驴和牛都歇了,让徐林去拉磨。
简直欺人太甚!
其实徐林也不是一开始就接受做这些的。
初到张家村时,徐林借宿在张大胆家。他依然坚持着作为天碑学院学子的自觉,清晨起来诵早课,“君子知行合一”、“君子明辨是非”、“君子五德”念个不停,压根没有想过参与农村体力劳动这回事。
但张大胆毕竟是个猎户,早出晚不归是常态,而且又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所以第二天,需要外出的张大胆便把徐林安排在了隔壁的张老伯家借宿。
一方面,这样可以保证徐林每天有吃有喝。
另一方面,是因为徐林说自己要回远在京都的家。
徐林回想起他们四天前分别时说的话……
“啥?徐公子你要回京都去?”
当时张大胆听见这个想法,诧异了很久。
“对啊。实不相瞒,张兄,你我相遇之时,我是误打误撞闯进了那片树林。其中因由过于复杂,我就不多解释了,总之我需要尽快回到京都。”
徐林的心里还牵挂着两件大事。
第一件,腊月初一的夜里,天碑学院的灭门惨案,甚至圣亲王殿下也可能遇害了,而他见过凶手,那群黑衣人……所以他需要尽快将详细消息传递到京都。虽然老刘头给的信物不在了,但至少他这个“人证”还在。
第二件,便是亲自去告知他的几位同窗好友罹难的消息,江源是青州老家的同乡,李栎是京都人,周舫……周舫是哪里人来着?徐林这时才想起来,这个同窗两年的好友,似乎从来没透露过自己的来历。
“徐公子,你可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去京都有多困难么?”
张大胆忧虑地看着徐林。
“张兄,你这话是何意?我每年都要进出一次京都,没什么问题啊。”
“徐公子,今时不同往日。俺且问你,你先前进出京都是怎么个方式?”
“先前?先前就是我们家黄伯驾马车带着我,我一路上吃吃睡睡,偶尔停车看看风景,写两首诗,然后就到了啊。”
张大胆听完,感觉自己此刻应该改名叫张大头。
这个徐公子,除了力大无穷和说话文绉绉之外,好像是个完全没有世俗经验的傻子,这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纨绔子弟啊……
“徐公子……你一路上吃吃睡睡,所以你应该没注意到,你进出京都时,你们家黄伯给守城军士出示的通牒,更没有注意到,进出雁回关时他出示的照户牌。”
“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