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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握有最高權力而又完全了解國內情況的人,在這幾年間還能不能回頭看一下,驚醒一下,哭一鼻子?要知道他們還背著一個血淋淋的包袱呢,它在滴血,把整個脊背染得血跡斑斑的。政治犯放了,可是成百萬的普通刑事犯又是誰製造的?難道不是生產關係造成的嗎?不是社會環境造成的嗎?不是我們自身製造的嗎?……不是你們製造的嗎?……
還是把你們那開發宇宙的計劃拿去餵狗吧1不要再為什麼蘇加諾的海軍艦隊和恩克魯瑪的近衛部隊操心了!還不如安靜地坐下來,搔搔後腦勺想一想:自己的國家該怎麼辦?為什麼我國的、天下最好的法律意會遭到我們本國千百萬公民的反對?是什麼東西使得這些人硬是去鑽進那意味著死亡的枷鎖?又為什麼那枷鎖越是難以忍受,鑽的人越多?怎樣才能使這支水流枯竭呢?是不是我們的法律不應該這樣?(這裡就難免要想到那使人意志消沉的學校、荒蕪的農村,以及其它許多毫無階級含義、而只能認為是不公正的事情了。)還有那些已經遭殃的人們,我們怎樣才能使他們獲得重生?不能用廉價的&ldo;伏羅希洛夫大赦&rdo;一揮了之,要誠心誠意地對每個人的案件和具體情況進行調查分析。
那麼,這古拉格群島應該不應該結束?莫非它應該永存?四十年來它一直在我們的軀體上腐爛發臭,夠了吧!
不,原來不行!還不夠!要動動腦筋吧,可太懶了。而靈魂中對這些一點反應也沒有。那就讓這群島再存在它四十年吧!我們呢?我們要去處理建設亞斯文高水壩一的問題了,還得管管阿拉伯人的重新統一問題呢!
在尼基塔&iddot;赫魯雪夫長達十年的統治時期,我們久已習慣的那些物理法則突然間失去了作用,一些物體令人奇怪地朝著場力和重力所指的相反方向運動起來。當歷史學家們研究這一段歷史時。他們不能不為之震驚的是:在一個短時期內,竟有那麼多的可能性和機會集中在赫魯雪夫一人之手,而他竟把這些可能性和機會當成了玩具,利用它們時像在開玩笑,像在作遊戲,隨後便漫不經心地全拋棄了。在我國歷史上,史達林之後第一個被賦予最高權力的是赫魯雪夫(儘管最高權力這時已經有所削弱,但仍然是十分強大的),而他在行使這種權力時卻酷似克雷洛夫寓言中那隻小熊米什卡,只知道在林中曠地上無目的地、無益處地滾動著圓木玩耍。赫魯雪夫本來有可能以三倍甚至五倍的堅定性去籌劃怎樣解放這個國家,但他卻把這件事像遊戲一樣放棄了。他沒有認識到他所肩負的任務之重大,他放棄了這個事業,卻轉身去搞征服宇宙、種植玉米、在古巴設置飛彈、為柏林問題發出最後通謀、迫害教會、把黨的州委分為工業州委和農業州委,甚至去同抽象派藝術作鬥爭了。
他這個人從來沒有把任何事情做到底過,而對於自由事業尤其如此!需要唆使他去迫害知識分子嗎?沒有比這更容易的事了。需要用他那兩隻曾經拆毀史達林勞改營的手再把勞改營鞏固起來嗎?這也極其輕易地做到了!而且,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呀?
一九五六年,就在召開黨的第二十次代表大會的那一年,已經公布了關於勞改營的第一批限制性條令!這些限制到了赫魯雪夫進一步獨攬全部大權的一九五七年又有所發展了。
儘管這樣,&ldo;實際工作者&rdo;階層並未感到滿足。他們一旦嗅到自己已占上風的氣味,便開始反攻了。他們宣稱:不能這樣生活下去!勞改營制度是蘇維埃政權的頂樑柱,可是這根頂樑柱正在傾倒!
當然,主要影響是在背地裡施加的‐‐在某處的宴會桌上,在飛機客艙里,或是在郊外別墅划船的時候。不過,這些活動有時也以公開形式表露出來。例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