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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有膽識有心計的女子,漏液覲見而一言一行厲害分明,教皇帝也不得不高看她一眼。
皇帝沉吟片刻抬手招呼林永壽接過玉佩遞還給她,身子復又松泛下來,重新靠回到椅背里,曼聲教她起來,輕輕搖頭,「郡主一介女流能有如此見識確是難得,今日來一趟也是勇氣可嘉,但世上玉佩多不勝數,只有那「陵弘」二字委實單薄了些」
這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他也需要她,只是她此時尚且還未能完全取信於他而已。
明儀心中大喜,忙應聲道:「皇上說得是,臣女不敢奢望此時一蹴而就,隻眼下姜侍郎遠行北境,待他返回帝都,臣女自當向皇上證明自己的價值。」
她出東偏殿時已至子時,侍立一旁的婢女遞過來一件大氅披在她背上,她站在廊檐下攏了攏脖頸的絨毛,抬眸瞧一眼頭頂青黑的夜幕,彎了彎嘴角,緩步往宮門外去了。
第22章
明儀走後,皇帝靠在寬大的椅背里閉目養神,林永壽低眉頷首在侍立一旁,沒有人說話,殿中便一時寂靜得厲害,只能聽見一點淺淡的呼吸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永壽抬眼看了看,擔心那人是不是就這麼睡著了?
這時節天涼容易受風寒,皇帝的身子骨寶貴先前又才受過重傷,眼下剛痊癒沒多久,他不敢大意,輕著步子上前去試探地喚了聲,「皇上」
這邊話音剛落,便聽皇帝漫漫然嗯了聲,卻是沒睡著。
他說話時的尾音微微上揚,混雜了一些逶迤的鼻音,平白帶出些繾綣的韻致來。
鄢家的男人大抵都有幅詩情畫意的風骨,無論常時性子如何,總會在無意中流露出那麼點旖旎多情的調子。
林永壽從前見過先帝是如此,現在的皇帝亦是如此。
「皇上,這會子時辰不早了,起駕回承乾宮吧」他說著一想,又補充句,「您看要召哪位娘娘過來伺候,奴才這就派人去傳話。」
皇帝睜開眼睛,凝眸往虛空中瞧了半會兒,沒答話,卻先問了句,「什麼時辰了?」
林永壽想了想,道:「老奴那會子進來前才聽宮道上有奴才打過更,粗算算該有子時過一刻了。」
是不早了皇帝沉吟片刻,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邊繞過桌案往外渡步,一邊吩咐了句,「別召人來了,去棲梧宮。」
兩年了,這還是頭回在月中之外的時候往那去,林永壽倒是見怪不怪,躬身應了個是,幾步走出去四下里招呼了聲,「皇上擺駕棲梧宮!」
從長禧宮過去且有一段兒路,夾道里的風有些盛,皇帝身上披了件黑裘大氅,低著頭,直教領子上的絨毛遮去了半張臉,微微垂著眼瞼,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到棲梧宮門口時,守門的內官隔著一段便瞧見了鑾駕,但棲梧宮不像別的娘娘那裡,這裡有這裡的規矩,皇后已歇了,便不能像青天白日裡那麼大嗓門行禮。
兩個內官,留了一個在門前迎候,另一個緊著心忙往門裡通稟值夜的女官去了。
今日值守的倒不是粟禾,是另一個年歲稍年輕的宮女,名喚純致,從前承國公府跟進宮的丫頭,皇后跟前也很有些臉面,粟禾底下,便就是她為首了。
純致值夜,卻是從偏殿裡出來,聽了內官回稟,先是皺了皺眉,扭頭往殿裡虛虛望了眼,說知道了,隨即打發他回外頭去候著,一轉身又招呼過來個小宮女,吩咐著,「皇上駕臨,仍像月中一般,去將娘娘的寢殿收拾下預備著。」
小宮女頷首領命,這廂正要退下,宮門處吱呀一聲響動伴著沉沉的腳步聲便傳了過來,純致轉過臉正見皇帝撩袍子踏進來,忙幾步迎上去,「奴婢參見皇上。」
皇帝腳下步子未停,徑直往正殿裡進去,進了裡頭瞧著空蕩蕩的寢殿和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