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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长生皱了皱鼻子说:“我看见你才像上坟呢,你这个人咋个说话嘛,不跟你摆了,我得赶紧回家去了。”
阴长生气哼哼的转身就走,他走了两步身后的梁老六叫住了他:“阴长生,我还有话要说。”
“你还想说啥子哦?”阴长生转过身说道。
梁老六摘下了脸上的墨镜,在他棕色瞳仁的深处,两簇绿幽幽的火苗静静的燃烧着,初夏的成都如一幅淡彩的水墨画一样的美丽,梁老六看着他笑着说道:“你是个善良心软的好孩子,不论啥子时候都要带着你这份赤子之心好好活下去,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好好的做你自己吧。”
阴长生对他的话似懂非懂,梁老六重新戴上墨镜转身吊儿郎当的走了,他嘴里哼着支不成调的小曲,那把写着“岂有此理”的破扇子被他拿在身后扇着。
随着梁老六渐行渐远,阴长生记忆中那个十四岁的夏天也跟着渐渐的模糊了,周围的一切变得黯淡了下去,时光飞速从他的身边流过,那些或痛苦或快乐或血淋淋的回忆在阴长生的身边飞逝着,他看见被他杀死的罗百山嘴角带着鲜血嗫嚅着,千万别像我这么活。他直面着那些不堪的回忆,心中却平静了下来,他既没有了肉体的痛,也没有了精神上的颓废,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越来越大。
阴长生,好好的做你自己吧。
☆、阴长生获救
“阴长生,阴长生,你醒醒,你快醒醒呀。”
梁九凤哑着嗓子一声声唤着阴长生,但满脸鲜血的阴长生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急的眼泪不停的在眼睛里打着转:他不会就这么死了吧?梁九凤抱紧自己赤口裸的双臂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她脑子里却一团乱麻,这几天她被关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本来精神就差,再加上这么一闹,她觉得自己几乎完全被击垮了,她想干脆就这么死在这里算了。
梁九凤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振作起来,可是她只要一想到现在的处境就忍不住想哭,她最亲的人全都离她而去了,现在阴长生眼看着也要死了。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被撕碎的衣服上,现在谁还能看出来这脏兮兮的白布原来是一件那么美丽的嫁衣,她拾起那脏兮兮的白布条拿在手里摩挲着,心里一酸一滴泪就滴在了手里的破布条上。这是叶皮影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她曾穿着这件鲜红的嫁衣那么热切的憧憬着自己的未来,那本来触手可及的幸福如今却成了泡影。罗琳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你不用等你的未婚夫了,他不会回来了。想到这里,梁九凤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落下来。她落到现在这步田地都是因为那笔银子,那笔银子罗琳想要,泉镜花想要,蒋介石想要,就连程涛最开始也在找那笔银子,她想不明白他们明知那笔银子不是好东西,为什么还要那么执着的去找它。已经有那么多人因为那笔银子而送命,为什么他们还不肯收手,到底要死多少人他们才会满意,难不成最后连自己也要去陪葬?可她才十九岁啊,她刚找到个她爱的男人,她还没来及嫁给他做妻子,就要这么孤苦伶仃的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了吗?梁九凤越想心里越绝望,她抱住膝盖放声大哭起来。
“美人含泪最是动人,像你这样哭的一脸鼻涕眼泪,还真是有伤风雅。”
地下室里突然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梁九凤止住哭声抬起头来焦急的寻找着声音的出处,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一只蹲坐在牢门口的大肥猫身上,这脏兮兮的肥猫不是别猫,正是住在望江楼附近那只说话能把人酸掉大牙的猫先生是也。
梁九凤喜出望外的像牢门口爬去,锁着她的铁链子被她拽的哗哗响,她惊喜的说道:“猫先生,你咋个会在这里?”
肥猫一边费力的从铁栅栏缝里把自己挤进去一边说道:“吾来救你也。。。哎呦,糟了,老子被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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