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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绩颇为冷淡地蹙了蹙眉,随即沉声道:“你身上有了高人一等的本事,以后也是要从军作战的。金戈铁马,真刀真枪,绝非儿戏。行伍之人,蓬首垢面,数十天洗不了澡再寻常不过,到时候你要去哪里梳洗?”顿了顿,他道,“且先看看你生出了什么本事罢。”
又是一顿,他又道:“以后不要唤我侯爷。所谓朔阳侯之位,都是虚的,我那中领军的位置,才是实的。”
宦娘沉默片刻,拢了拢额前湿发,随即笑了笑,道:“将军对我,向来不假辞色。”
这话寻常地很,却生生刺了李绩一下。他恍若被人戳破了什么似的,登时漠然地移开目光,复又站起身子来。看也不看宦娘,他有些不耐地说道:“你就盯着桌子上的那个壶看,集中精神,一直看。”
宦娘依言照行。她能感觉到身体状况与以往大不相同,肢体内能量涌动,却苦无宣泄的门路,胀得难受。
她盯着那壶看了许久,壶却毫无变化。李绩心中生了疑问,正要转头去看宦娘,可他稍一错身,便倏然感觉脚下一空,一个踉跄。他连忙站稳,微微愕然,低头去看,但见脚上只着白袜,铜泡钉靴不知去了何处,脚边却摆着个紫砂壶!再一抬头,桌上稳稳放着只黑色钉靴,正是他方才穿着的那只。
他电光闪念间想到,“宦”与“换”字谐音,这宦娘的本事正是“替换”。以钉靴替换紫砂壶算不得什么,可若是以人头替换紫砂壶呢?
第10章 地裂
第十章
李绩本以为郑甲的异能该是和“甲”字相对,类似于金钟罩铁布衫一类,万万不曾想到他的异能对应的是“假”字。“假,非真也。”郑甲的异能,即是营造假象,迷惑敌方。
李绩沉思片刻,准许郑甲重回军中,令得郑甲闻听后喜难自禁。只是李绩仍说了一条规矩,命令郑甲不许将自身异能告知他人。郑甲稍稍一想,便会过意来,营造假象这种异能,若是让人得知,必会令人心生防备,对于幻觉便不易相信。
他心里着实有些复杂。行军多年,一朝负伤,他心中本就满是憾意,如今能够重回军中,着实令他欣喜若狂。只是这异能……他素来是个直爽汉子,若以后要靠营造假象来生存,来自保,来制敌,他当真于心难安。
待郑甲与宦娘均梳洗妥当,早已是深夜时分,然而侯府上的众人皆欣喜不已,沈晚和康嫂子又特意下了厨为他们做饭。加上屋外头的风雨也停了,若是忽略地上残留的雨雪不计,这当真是个极好的晴夜,令众人心中都觉得有了希冀。
因为李绩事先说了有秘事相商,其他人也不好作陪,因而圆桌边只有李绩、宦娘及郑甲三人。
宦娘有了自保的本事,心里高兴得紧,面上虽依旧淡淡的不大显露,可李绩不知为何,就是能感受到她那股高兴劲儿,就是觉得她那股高兴劲儿刺的他不舒坦。
微微蹙了蹙眉,李绩举杯,浅酌一口,随即沉声问道:“郑甲今后跟着我。宦娘,你有何打算?”
宦娘先前已梳整妥当,一头如云秀发只轻轻挽了个小髻,插了支缀着朵兰花的木钗,朴素而又清丽。她心中细细想过后,方才开口,道:“将军消息灵通,可否能告诉宦娘,这灾祸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一时还是一世?如今那龙楼凤池里头,又是怎么个情况?如我与郑大哥这般的异能者,又有多少?”
李绩稍一犹疑,随即一件件地答道:“这灾祸具体如何,便连我也说不上来,权当做是老天降下的祸端罢。一时还是一世,我更是说不清楚。不过皇宫里的情况……”他稍稍一顿,随即续道,“老实与你们说罢。灾祸发生之前,宫里头有个侏儒,在表演时忽地在台上跪下,说昨夜有仙人入梦,近几日将天降祸灾,举世大乱。你们也知道,这些贵人,对梦境等颇为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