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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凌晨，丁成回房，才發現程等一個人趴在床邊喝得爛醉如泥。

可他手裡仍緊緊攥著手機，像是在等誰的電話，整個人卻如昏睡過去般，一動不動。

丁成不放心，走到他身邊想把他搬到床上。卻見程等深埋著頭，睡得並不安穩。

那張略頹的臉上儘是痛色，眉心攏起，眼眶微紅，嘴裡斷斷續續地輕喃著什麼話。

丁成湊近，這才聽清。

&ldo;阿珂，你為什麼還不回來。&rdo;他說，&ldo;阿珂，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rdo;

阿珂‐‐那是丁成第一次從程等口中聽到任珂的名字。

這些年，他是一個旁觀者。

看著兩人糾葛，看著兩人成結。

是情深緣淺，還是是情淺緣深，早已說不清楚。

丁成長嘆一聲，隨手磕掉燃盡的菸灰，目光悠然地望著遠方的夕陽，話卻是對身邊人說的。

&ldo;回去看看吧，&rdo;他說，&ldo;既然放不下，就乾脆回去看看。你這樣的狀態，讓其他演員壓力也很大，不好。&rdo;

一旁，程等埋著頭，蹲在車邊用水瓶撩水洗臉，聽到丁成的話，手一頓，水流聲就斷了一秒。

&ldo;她不想見我。&rdo;

布滿血絲的眼，直直地看著手心裡殘留的水。眼前出現的，是那晚任珂含在眼裡的淚。

要掉不掉的，卻如一盆冷水澆在心頭，控訴著他的罪行。

他仗著她心軟愧疚，逼她一再退讓。

可到底把人欺負得太狠，傷了她。

這會兒，自然也沒臉見她。

丁成看他這幅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

切了聲，罵他，&ldo;瞅把你慫的！&rdo;

&ldo;那就回去認錯！&rdo;丁成唑著菸頭，&ldo;老爺們兒能屈能伸，實在不行，你就站她眼前頭，讓她揍一頓！&rdo;

程等默了默，留著胡茬的側臉，有些許輕頹，卻更加稜角明晰。

他剛洗過臉，臉上還沾著水漬，被東升的朝陽照耀著，微微折射著光芒，平添幾分明朗。

&ldo;後天立冬了吧？&rdo;程等忽然問丁成，&ldo;是不是要吃餃子的。&rdo;

丁成剛想說，你想吃餃子就去買，管它是不是立冬？

可轉念一想，忽地明白過來。

&ldo;艹！&rdo;

這臭小子！

‐‐

程等回b市那天，風很大，颳得人臉生疼。

任爺爺聽說程等回來，電話里就急吼吼地讓他早點回家，家裡中午包餃子，是他最愛吃的豬肉大蔥，純瘦肉餡的。怕吃著膩，還拌了陳皮末。

程等心裡暖得像泡在溫水裡，滿口應下，又陪著爺爺說了會兒話，終於問起任珂。

&ldo;珂珂不在家。&rdo;任爺爺長哎一聲，&ldo;上個月，他們科室大主任在手術台上犯了心臟病，做手術前囑咐珂珂幫他代b大醫學院的課程。這不，她今天一早就去b大給學生上課了。&rdo;

說著，任爺爺就讓任媽媽拿來任珂的課程表，拍了照片，發給程等。

程等看著那張清晰明了的授課安排表，覺得自己如果不趁機去一趟b大，似乎有些浪費機會！

&ldo;楊昭。&rdo;他拍拍座位前面人的肩膀，&ldo;送我去b大。&rdo;

楊昭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一秒後，忽然回神，&ldo;什麼！b大？&rdo;

丁成只說讓他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