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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的薄荷辣得趙嶺直吐舌頭,但也因為這樣,讓他徹底冷靜了下來。
簡少鈞家裡的所有東西,不管是沐浴露、洗髮水、洗手液再到牙膏,都是清清冷冷的,就跟它們的主人一樣。
不能輸,不能輸。
你得冷靜,簽了合同的,怎麼能違約呢?
趙嶺在心中默念,你只是饞他的身子,饞身子不違約,但就算饞身子不違約,你也得矜持。他是禽獸,你不能是。
當趙嶺邊默念邊推開浴室門時,臥室的主燈已經關了,只留下簡少鈞床頭的那盞燈。而床上坐著的簡少鈞已經換好了睡衣,借著床頭的燈正仔細地翻看手裡的案卷。
趙嶺所有的默念頃刻間似乎都化為了牙膏沫子,仿佛被剛剛那捧冰水沖入了下水道之中。
合同?趙嶺想,反正饞身子也不違約,就算……就算哪天控制不住饞些別的,甲方也不知道不是嗎?
「咳……」趙嶺侷促地站在原地,清了清嗓子,「你不是還有工作。」
「沒多少了,我怕等會兒你剛睡著我進來又把你給吵醒了。」
趙嶺搓了搓自己泛紅的耳垂,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看著腳上這雙還是他哀求之下簡少鈞才肯讓這雙鞋進門的奶茶色的毛毛鞋,忍不住笑了一聲:「簡律師……這麼貼心就不怕我動心?」
「不怕。」簡少鈞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但手中的動作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你不會的。」
趙嶺撇撇嘴,這人屬實無趣。他頭髮已經被毛巾擦成了半干,手腳並用地鑽進了被窩。一陣沉寂之中,一隻腳嘻嘻索索地越過邊境,準確無誤地懟在了簡少鈞的小腿上。
簡少鈞無奈地撩起眼皮看向趙嶺,就發現罪魁禍首正半支著胳膊衝著自己樂:「怎麼?」
「我說認真的。」趙嶺又懟了懟他的小腿,感覺到自己腳心被毛毛蹭了蹭,莫名地被戳中了笑點,「簡律師竟然也有腿毛。」
簡少鈞沉默了片刻,挑起眉頭:「所以……你是想認真地問我有沒有腿毛?」
趙嶺噗嗤一樂,趕緊擺手:「我是想問你,如果哪天我違反了第六條,你會告我嗎?」
第六條,甲乙雙方不存在感情糾紛。
簡少鈞失笑:「你會問這個問題,就說明你不會違反。」
「我這不是未雨綢繆嗎?」趙嶺繼續用腳懟著那片毛茸茸,覺得格外好玩。
「嗯,那我保留追究你法律責任的權利。」
「我聽boss說你打官司可厲害了,我會不會賠得傾家蕩產?」
簡少鈞聽著這越來越沒邊的話,一巴掌拍在了趙嶺的腦袋上,用力揉了揉:「你要是有空研究我的腿毛,不如好好看看我書架上的那些書。」
想起那些自己從前都不知道的法條,趙嶺縮了縮肩膀,一出溜縮進了被窩裡:「晚安!我要睡了!」
盯著自己掌心殘留下來的點點水珠,簡少鈞好氣又好笑,不愛喝水,不願擦頭,這哪裡是個獨當一面的大秘書,分明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腦海中不禁想起客廳里那個有些可憐的身影,簡少鈞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傾家蕩產?
自己別賠上全副身家就不錯了。
很久很久以後,簡少鈞終於放棄繼續看卷的指望,認命地將案卷收好明早再戰。關上燈後,聽著身側被子裡傳來過於刻意的綿長呼吸聲,簡少鈞更無奈了,上述罪名中還得再加上一個裝睡。
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被子:「趙嶺。」
被子的呼吸聲停滯了一秒,片刻後傳來了仿佛睡迷糊時咂吧嘴的聲音。
簡少鈞也不戳穿他,只是盯著頭頂被黑夜籠罩的天花板,緩緩道:「我總歸不會讓你血本無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