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5 页)
赵凤章就接上说:“又怕我骂死你。”
李梦楼一听也笑了:“我可事前说清楚,今天我是第一次给人看病,而且,还不知该怎么个看法哩。”
一直在一边站着看热闹的赵凤娇,看见李梦楼一焦急,说话就憋得满脸黑紫的憨厚样子,竟忍不住也笑了:“就你这样子,我都不怕,鬼还能怕你?”
赵磨锁瞪了他一眼,生气道:“媸片的家,乱插什么嘴?”
赵凤娇把辫子一甩,嘴一撅:“媸片子怎么了?媸片子就该当哑巴了?”
赵磨锁老汉也不再和她斗嘴,只是举起手来笑着做了个要打她的动作,就不再理她了。
那李梦楼心说这姑娘可真够厉害的啊,这样想着,就不由将两眼跟过去,没想正好赵凤娇也正往他这边看呢,心里一慌,赶忙扭过脸来就说:“我先去看病,先去看病。”
赵凤章的兴趣来了:“我看你赤手空拳可怎看这病?”
李梦楼指指门扇背后,诡秘地一笑:“带着哩。”
正在这时,西房里的尖叫声就又响起来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黑脸汉李胖大!”
李梦楼从门扇背后掂起他的枣木炮杆,在手里使劲一抖,将附在上面的铁环铁钩抖出一阵“哗啦”声,这才黑着脸一抬脚就朝门外走出。
赵凤章、赵凤堂、王宝龙,还有赵凤娇,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他们都是想看看,这李梦楼到底怎么捉鬼。
李梦楼几步走到西房门口,绷着个黑脸,一声不吭,抬头看一眼紧闭着的两扇门,猛一抬脚,“咚”的一下把门踹开,一步跨到地下,将他的枣木炮杆往炕沿跟前“哗啦”一撂,将两道黑眉一抖,雷公似的就是一声恶吼:“老子就是李胖大!”只听炕上的白粉珍“吱”的尖叫一声,便没了声息。
赵凤年赶忙跳上炕,伸出拇指就去掐白粉珍的人中。赵凤章朝他摆摆手,坐到炕沿边,把两根手指搭到白粉珍的手腕上。
李梦楼愣在门口,反而不知所措了。
须臾,赵凤章跳下地,轻声说:“没事了。”
话音刚落,躺在炕上的白粉珍却“忽”地坐了起来,四下瞅瞅,一脸惊疑:“我这是怎么了?二小,你们这都是做啥哩?”
一家人一看她那样子,忍不住高兴得都大笑起来了。
谁也没有想到,病了一个多月的白粉珍,就这样奇迹般地好了。
大龙骨 第十章(1)
一
很长时间以来,赵凤堂就被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愫所困扰着,时愁时乐,时恼时好,不知对错。特别是他嫂嫂得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怪病之后,他的这种心情就更复杂了。而且,在这一段时间,他的烦恼要远远多过快乐,因为这种烦恼对他来说是长久的,而那种快乐,只是暂时的。
说起来,这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那年秋后,大哥赵凤年从白庄娶回嫂嫂白粉珍。
鞭炮响过,新媳妇一入洞房,年轻人就一哄而上,用红胭脂把新媳妇先抹了个大红脸。
吃过晚饭,他的一个本家大爷领着送亲人——新媳妇的娘家舅舅,从洞房里一出来,年轻人们就一拥而进。负责招呼新媳妇的是赵凤年的妗子,一见年轻人们进来了,安顿了新媳妇几句就很知趣地退了出来。
热热闹闹的“乱新媳妇”序幕就此拉开。
“乱新媳妇”是农村婚礼中一道必不可少的程序。“乱”在这里为逗乐、嬉闹之意。
农村里最原始,也是最流行的“乱新媳妇”节目便是“筛新媳妇”。即由四个年轻人分别捉住新媳妇的手足,将她抬离炕席,上下左右,动作花样,时快时慢,或颠簸,或抖动。在这种被称为“筛”的嬉闹中,新媳妇时而如山路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