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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強子倒抽一口氣,他忽然反應了過來,低頭看著這具青紫色的屍體,心底嘀咕了一聲。
猶豫了一秒之後,強子把手緩緩探進死者的肚子上的傷口中。鈴聲從傷口縫隙里滑了出來,頓時響了一分。
冰冷的擠壓感從手上傳來,濕膩膩的。強子硬著頭皮,手繼續往裡伸。他好像把手伸進了一個幽深的隧道,無窮無盡。往裡探,再探。終於,他摸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所有警員的動作都停下了,他們寂靜地注視著強子的手,像是被懾住了。鈴聲在屋裡環繞,屍體的肚皮在拱動。強子緩緩把手從死者的子宮裡退了出來,手裡握著一隻黑色面板的諾基亞 n81,四周一圈亮藍色,沾著血。一個女警員忍耐不住,衝出門去,屋外立刻傳來嘔吐聲。
強子自己也頭皮發麻,手機還在響,屋裡瞬間又涼了幾度。他喘了兩口粗氣,按了接通鍵。
「餵。」
電話是張曉彬打來的,強子問他為什麼,他說他不相信妻子已經死了。
「我就是想著……」張曉彬的聲音顯然有點不正常,「她萬一接了呢,萬一她還沒死呢……」他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一個男人的崩潰總比他自己想的容易。強子沒再話說,掛了。人禍往往比天災更孫子,因為它總讓你覺得,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初步取證結束,技術科先撤了,連屍體也一併帶走。強子最後在客廳里轉了一圈,沒更多發現,就和崔局一起回了辦公室。
夜漸漸深了,江城又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市氣象局最近總在廣播上說,汛期將至,會有暴雨,但暴雨總不見來。
一進辦公室門,強子就點了支煙。崔局拿起電話,告訴家裡人先睡。他讓強子也打一個,忙起來沒空了。強子拿著煙的手,往上一揚,表示不用。他和老婆也到了七年之癢的時候,最近在冷戰。兩人沒孩子,牽絆少得多。
崔局打完電話聊案子,問強子怎麼看。強子抽著煙,說,難辦。現場有用的信息太少,連指紋都沒留下,兇手是個仔細的人。小區也沒監控,上班時間又是大雨傾盆,目擊證人肯定也是少之又少。崔局默默點頭。他倆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知道可能面臨的情況,但還是心懷僥倖,等著初步走訪的匯報。
夜裡的時間,總是難捱,尤其是當你在等什麼的時候。
第3章 血案
一個小時多一點,走訪的匯報送到了——果然沒有目擊證人。
小區外就不用提了,本來就不熱鬧。小區里就兩棟樓,a 棟有兩戶在家,下午壓根兒沒出門。b 棟也只有 202 室里住著一個腿腳不利索的老太太。今年八十二了,耳朵精神,可腦袋不大靈。警員問她,可疑人員。老太太反問,啥叫可疑?
不知道的以為她在找茬,可她眨巴著一雙老眼,一臉真誠地想提供幫助。警員只好解釋:「奶奶,可疑就是說,您有沒有看見什麼陌生人啊?或者,您看著鬼鬼祟祟的人啊,在小區里轉悠?或者你聽到什麼平時聽不到的動靜啊?」
老太太皺著眉,皺紋幾乎把眼睛淹沒:「沒有,下雨了,今天。我一直在客廳躺椅上坐著,我耳朵好著呢,沒啥特別的動靜。樓里啥陌生人也沒來,就小區里那個小李來了,查煤氣的。沒別人來啊,這麼大雨……」
車軲轆話來回說,小區里留下的大抵是這種老人,生活已經成了他們最大的對手,鮮有精力顧及別的。其他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也難提供有用線索。要是沒這場雨,或許能好點。
強子仰頭想了想自己以往的調查經驗,得到一個發現——老天總是幫壞人。
「那個什么小李呢?他會不會看到什麼?」
「也問過了,師父。」來送信兒的劉賀說,「他是物業的維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