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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昀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扶了起來。她顯然嚇壞了,抬頭看著莊昀,全然不知所措,任由莊昀把她拉了起來,嘴裡激動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們,都站起來,我有話說。」
隊伍見老女人站了,於是一個看一個,稀稀拉拉都站了起來。
莊昀說:「你們都睜大眼睛,看仔細了,這就是我的法術。」說著,?s?她掀開了自己的警服下擺,腰上繫著一支很厚的織錦袋子。
「這袋子我是從大師屋裡搜出來的,裡面有一個塑料包裹的防水夾層,夾層里插著一小塊乾冰。」她把袋子拿了下來,舉起來給大家看。
「乾冰很涼,是一種製冷劑,不能用手直接觸碰。我就不跟大家展示了,我能給大家看的,是這個。」莊昀看了一眼強子,說:「你來,把手伸進去,拿一點粉末,拍在我身上。」
強子緩緩伸手入袋,粉末很乾燥,也很細,像觸碰到了一片小小的沙漠。強子沾取了一些,莊昀伸出袖子來,讓他塗。強子在她袖子上抹了一把,莊昀舉起袖子,放在陽光下。
忽的一下,袖子上燃燒起來。
「喔。」人群悚然,紛紛下跪。
「別跪!站起來!」莊昀說,「這是磷粉,燃點……室溫……」她想了想說,「正常的天氣底下,它就能燃燒,根本就不是什麼法術。還有那些能自燃的蠟燭,不過是沾了二硫化碳和白磷的混合溶液,二硫化碳一旦揮發,白磷暴露在空氣里,就能點燃蠟燭。」
可她的話好像落進了秋後的沼澤里,默無聲息地陷了下去。村民們仿佛凝住了,只是微皺著眉,望著她,嘴微微張著。一張張或黝黑,或蠟黃的臉,在太陽下怔著。他們幾乎沒有表情,只是那樣看著莊昀。
「再看這個!」莊昀發現這些人沒有絲毫反應,有點急了。她拿出了紙人,用一根幾乎透明的細絲綁在自己的中指上。她的手一動,那紙人就跟著動,既不落下也不飛走,好像是她隔空操縱著小人。
「看到了吧,這也不是法術,每個人都可以做到。」
村民們還是死一般沉寂,忽然一個老頭顫巍巍走了出來,說:「可我……我親眼見過大師殺鬼。就拿著刀,在空中一划,」那老頭滿臉驚恐,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目睹斬鬼的夜晚,「那血啊,濺得滿刀都是。這……這是我親眼看見的。」
莊昀把手伸進布口袋裡,拿出了一把木刀,說:「是這把刀麼?」老頭不置可否,只是眯著眼去看刀,又瑟縮著迴避,怯怯地望向人群。
莊昀見他不敢認,就自己在布袋裡稍一擺弄,說:「你看好了,這就是你說的斬鬼術。」她手裡拿著刀,在空中隨意舞動兩下,伸出二指在刀刃上一抹,刀刃頃刻間就變成了紅色。莊昀一舉起刀來,村民們又發出「喔」的一聲,都紛紛後退。
莊昀從布袋子拿出一小瓶液體,說:「這不過就是你們家裡做飯用的鹼面水,刀上塗了薑黃,一遇鹼液就成了這樣。」說著,她把一瓶液體通通倒在刀上,那整把刀一下子就變成了通體紅色。
她又一次看向村民,他們都呆呆的站著,好像出了神,又好像不知所措。這時,先前那個老女人一步步走了出來,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莊昀,似乎在微微發顫。她走到莊昀身前,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鬼母,」她的一雙昏黃的老眼裡閃動著淚花,「鬼母啊,您老人家發發慈悲,你……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女兒,她還能回來麼?」
莊昀腦子一時發懵,什么女兒,她女兒去了哪裡?
「能麼?鬼母,能麼?你告訴我啊,你說啊!」老女人一聲聲的質問,聲淚俱下,雙手越發用力,手指幾乎要掐進莊昀的胳膊里去。強子一看老女人神色越發不對,雙眼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