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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爺這般說,秋昀便止住話題,想著待陳鶴回來再行商榷。
在陳府用了午膳,便起身告辭。
回程時只有他一個人,他想著要在靖水鎮待兩日,就把平安留下來陪陪二老。
馬車駛過熱鬧的大街,停在鎮南邊的宅院門口。
一下馬車,看到大門虛掩著,推開門走進去,長時間沒人打理的院子裡一切井然有序,想到什麼,連忙吩咐陳忠良去廚房燒點熱水,這才快步走去後院,就見身形削瘦的少年彎腰蹲在牆角邊麻利地處理雜草,眉頭微微一皺,復而又舒展開來,無奈地喊道:「丁元。」
已是八月中旬,熱浪依舊滾滾似海潮。
丁元熱得微微喘息,汗流滿臉頰。
他一抬袖,抹去額間滾落的汗珠,正想著把這點收拾完,也就差不多時,熟悉的聲音從右邊傳來。
循聲望去,只見一襲藍衣的芫叔正緩緩走來,喜悅霎時盈滿他的心間,他咧開嘴正想笑,就聽到對方無奈道:「我是讓你來休息的,不是讓你來當下人的。」
他連丟掉手中的雜草,扶著牆壁站起來,笑得眉眼彎彎:「我這不是沒事可做麼,想著您還要在這住兩日,便打算收拾一下,這樣看著也舒心。」
「你啊你!」秋昀戳了下他的腦袋,「可有吃過飯?」
丁元歪著腦袋,眯起眼,心中對芫叔的關心無比受用:「吃了,在東頭的麵館吃了一大碗面。」
「那就好。」秋昀主動牽起他髒兮兮的手,摸到手心裡的厚繭,心中微微觸動。
如果他沒猜錯,丁元當出身官宦或勛貴世家,卻因不知原由的意外或人為,一朝跌落雲端,成了鄉野小子,酒肆的店夥計。
牽著乖巧的少年來到水井邊,挽起衣袖打了一桶水讓他淨手,隨之又帶著人來到正堂,發現屋子已經收拾過,不知該說些什麼:「也是我考慮不周,叫你忙了一上午。你等會兒先去平安屋中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一會兒。」
「我不累。」丁元覺得這點活不算什麼,但瞧見芫叔滿臉的不贊同,翹著唇角點頭:「我聽芫叔的。」
說完後,總覺得少了點什麼:「芫叔,平安呢?」
秋昀說平安留在陳家陪二老了。
倆人說了會兒話,陳忠良那邊燒好了水,秋昀吩咐陳叔晚點準備三人的晚膳,這才領丁元去平安房間沐浴。
宅院空了一個月,房屋裡落了一層灰。
想來丁元只清理了前院和正堂,房間這類私人領域卻沒敢踏足。
盛芫當初沒留人看院,是捨不得出那份月錢,加之貴重之物差不多都帶回了鄉下,也就無甚在意是否有小偷光顧。
秋昀來到這個世界,就住了一夜,尚未習慣沒修為的日子,思慮不周。畢竟他獨居慣了,有灰塵一個清潔術就能解決。現下適應了凡人的生活,考慮也就多了。
他沉思了片刻,以後少不得村鎮兩頭跑,那這裡便不好空著,應留個人下來看院打掃,方便留宿。
與陳忠良把他要歇息的房屋收拾出來,丁元也沐浴出來了。
秋昀讓他去自己的房間休息會兒,他獨自去了一趟牙行,買了一對夫妻回來照看院子。
丁元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
起床時,外間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少爺,您起了嗎?」
少、少爺?
丁元懷疑自己還沒睡醒,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外間忽地亮起一道燭光,腳步聲漸漸靠近,就見一方臉的中年男人舉著蠟燭走進來。他心中登時警惕起來,「你是誰?」
中年男人一愣,隨即憨笑了一聲:「回少爺——」
「等一下,我不是什麼少爺。」丁元一骨碌從床上爬下來,邊穿衣衫邊道:「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