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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隨我來。」
城裡的侍女穿著花色淡雅的小袖,說話的聲音柔和又動聽,好像口中含著珠玉,走路的姿態安靜且溫順,不知道練了多少年才練出了這種走路無聲的功夫。
……其實是忍者嗎。
紗織不知道她們要將自己帶到哪裡去,搭話也不會得到回應,乾脆就欣賞起了城內的景致。
雖然離開村子前她已經洗過一次澡,那些侍女褪下她的衣物,在裝滿熱水的木桶里又將她從頭到腳清洗了一遍,換上染著薰香的小袖,頭髮也用柔軟的束帶扎了起來,端著她的臉左看右看,好半晌才讓她自由活動頸椎。
至於她背上那些坑坑窪窪的傷痕,幫她洗浴的侍女們嚇了一跳,相互對視好半晌後,命人拿了一些膏藥來。
忙活半天,她們將紗織帶到陌生的房間裡,房間有一扇圓窗,對著栽種花卉的庭院。
「……」紗織看著銅鏡里的陌生人,總覺得哪裡好像有些不對。
「陰刀的房間在哪裡?」
這個城池就像曲折的迷宮一樣,有無數的長廊和大小不一的房間。
聞言,正要離開房間的侍女們停下身影,面露奇異之色地側首向她看來,好像她剛剛將手裡的銅鏡一口吞下去了一般。
「你們不知道嗎?」紗織擺出和她們一樣驚異的表情,「那他待會兒拜見完城主回來了,我要怎麼去找他?」
「……」為首的侍女似乎嘆了口氣。她溫溫婉婉、禮儀得體地解釋:「您在此等候少主即可。」
隔扇合上了。
繪著山水畫的隔扇挺好看的,紗織伸出手,摸了摸那陌生平整的材質。
唉,她得打多少頭野豬才能買上這麼一張隔扇啊。
她在心裡感慨一秒。
然後紗織打開隔扇,毫不猶豫地尋找房間去了。
拉開門,和屋裡的人大眼瞪小眼,說一聲抱歉,再唰地一下關上門,繼續去往下一個房間——諸如此類地往復循環。
紗織終於來到鋪著榻榻米的寬敞房間,房梁垂下御簾,影影綽綽的陰影里,香爐吐納著裊裊煙霧,她打開房間靠著走廊的道道隔扇,陽光傾灑下來,草木蔥鬱的庭院登時映入眼帘。
估計就是這裡了。
她好奇地打量完周圍的環境,城內靜悄悄的,來往的臣僕訓練有素,沒有人發出多餘的聲音,只有庭院中偶爾傳來幾聲鳥鳴,忽短忽長,仿佛體諒她心裡的無聊似的。
戰國時代,和室大多都是木地板,只有大戶人家用得上榻榻米,而且大部分時候都是作為就寢的床墊,很少會鋪滿整個房間。
紗織在榻榻米上躺下來,看著木格般的天花板。
……啊,真的,好無聊啊。
等人,真的好無聊。
她從御簾旁骨碌碌地滾到窗邊,又從窗邊骨碌碌地滾到門邊,在打滾的過程中感受到了一絲樂趣,滾著滾著便滾到了走廊上。
梆——她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
那東西並不堅硬,撞起來一點也不痛,估計不是走廊上的柱子。
紗織抬起眼帘,停止晃動的景色重合到一處,顯現出來的是低頭看著她的陰刀的臉。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穿正裝——深藍色的直垂繡著金色和草色的花紋,外罩一件藤紫的肩衣,用同色系的胸紐繫著,烏黑如墨的長捲髮高高束起,海藻般一般披散下來,其中兩縷垂過肩膀,墨色的長髮襯著白皙的面龐,站在走廊上的人就像從古卷里走出來似的,美麗得找不到任何瑕疵。
「……」她一骨碌爬起來,笑得眉眼彎彎,「你這樣穿真好看。」
陰刀的背後突兀響起咳嗽聲,跟在他身後的老僕露出不贊同的神色,語氣控制得十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