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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夫人年輕時在話劇社待過小半年,如今年近四十卻風韻猶存,儀態仍似少女,眉眼間有六分婉約恰好地復刻給了最疼惜的小女兒。
她上下打量著時晚緹,滿意地笑了。
時晚緹高掛著的一顆心緩緩落了回來,她轉頭看岑恆,嘴角一抽,險些沒繃住垮下臉來。
岑小少爺不明所以,美滋滋地想興許是今天過于帥氣了,迎著他姐殺人的注視,自信地薅了一把頭髮。
第2章 炸雞 你未來姐夫
這邊岑恆嘴角咧到了耳根子,對面的時晚緹簡直想掄圓手臂給這二傻子一鐵砂掌。
房間裡冷氣颼颼,溫度調得很低,她抽了張紙巾,狀若不經意地伸手拭了拭岑恆的臉頰,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看你熱的,也不知道擦擦。」
——順帶捏走了他嘴角粘著的肉屑。
岑恆:「……」
他剛才是不是離死只差一步了?
時夫人的笑沒能持續多久,出於多年的飲食清淡,她對油腥味的敏感程度,不亞於呼吸系統脆弱的人對二手菸的排斥。
垃圾桶大敞著蓋,時晚緹嗅到一絲余香,頓時心涼了半截。她悄悄摸索著遙控,企圖打開排風換一換氣,只是不等她碰到按鍵,時夫人便臉色驟變,笑容風捲殘雲般褪了個一乾二淨。
「晚緹,你是不是忘記答應我什麼了?為什麼不聽話?」
「媽媽,我……」
「不要說了,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東西」
「……」
人的脾性大約是刻在骨骼里的,像一道防線,無形縛住所有出格的言行舉止。即便是惱怒時,時夫人的語氣仍舊出奇溫和,抬起食指壓在太陽穴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
「晚緹,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
時晚緹斂眸,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垂著尖,心情低落似的,投下一小片半月的影子。
失望。
她時常會聽到的評價。
岑恆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莫名感覺母女之間的氣氛逐漸劍拔弩張了起來。
儘管從外看來,母親溫柔教誨、女兒低眉垂眼,但他比誰都清楚——這位溫順乖巧的表姐,褪掉假象後有多麼刺人。
「姑姑。」一咬牙,他脫口而出道:「是我點的外賣,也是我吃的。」
他打小就不親切自己這位姑姑,甚至每次見著她都有隱隱的尿意,類似上學時被班主任指名道姓約談那種。
時夫人美眸一轉,盯緊他:「為什麼?」
這能有什麼為什麼??餓了饞了嘴裡沒味了,無非就是享口舌之欲。
岑恆: 「老頭……我爸,讓我今天別吃東西、省的暴露吃相。我怕晚宴太久扛不住,提前吃點墊墊。」
時夫人眉心微蹙,不動聲色地打量他一眼:「酒店有很多套餐配送,為什麼吃這 種不健康的東西?」
「……」
又是為什麼。
岑恆被她問得啞口無言,開始同情起身旁安靜站著的人。他不過偶爾見一次,表姐每天都要和姑姑鬥智鬥勇。
左右時夫人看不起自己的娘家,對他也是把嫌棄寫在臉上,於是岑恆一梗脖子,再也不應了。
時夫人知道他不待見自己,也不惱火,轉了轉手包的鎖扣。
她嫁給時先生多年,做家務的次數寥寥可數,一雙手蔥根似的,保養得極好,指尖染著淡淡的玫瑰茜紅。
「岑恆。」她連名帶姓地喚了一聲,和時晚緹生氣時叫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把岑小少爺喊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你不是我的孩子,我不會幹涉你,只是我不希望你拉著晚緹一起自甘墮落,作為一個母親,這點要求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