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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她思考出一二,頭上突然籠下一片陰影,她聽著腳步很輕,睜開眼下意識開口道:「鄭奶奶……」
時庭之西裝熨帖,領帶打得一絲不苟,胳膊下還夾著公文包,看樣子是剛從學校趕來的。
那張不見時光摧殘、五官分明且立體的英俊——英俊?大概可以這麼說吧,總而言之,他臉上的表情可算不上好看。
「什麼鄭奶奶,我是你時爸爸。」
時晚緹收回身子,往前坐了坐,背對著時庭之撇了撇嘴,語氣淡淡:「時校長百忙之中抽空『光臨』小店,有什麼要緊事嗎?」
時庭之收了公文包在她對面坐下,「收收你的陰陽怪氣,別用這種口吻和我說話。」
「那您喜歡什麼口吻,我都學的來。」
時庭之沉默著從口袋裡掏出包煙,不等他繼續下一步,時晚緹敲了敲桌子:「禁菸。」
「……」
鄭奶奶聽見動靜,從廚房小跑出來,看清來人後才鬆了口氣:「是時先生啊。」
時庭之站起身點了點頭,「鄭……鄭女士,晚緹總是來打擾您,實在不好意思。」
「您客氣了,沒有的事,緹緹乖巧懂事,我對這孩子喜歡得緊。更何況她每次來都會搭把手,可幫了我這老婆子不少忙。」
「乖巧……」
時庭之驀地笑了一聲,有點冷笑、又有點自嘲的意味,他夾著煙,沒頭沒尾地看了時晚緹一眼:「倒是很少有人這麼評價她。」
時晚緹懶得接茬,那人也不再多言,十幾平的空間裡一時陷入令人心煩意亂的沉悶。
鄭奶奶看看冷著臉的這個,再看看沉默的那個,侷促地把手往圍裙上蹭了蹭,「那什麼,我再去給時先生下一鍋抄手……」
時庭之:「不用了。」
時晚緹:「他不吃。」
父女兩個這點難得的心有靈犀並不能衝散一星半點的劍拔弩張,時庭之拿起公文包,久久才道:「你媽那邊我來解決,這幾天你先別回家了。但是我不管你去哪,下月初花大開學典禮,務必到場。還有——」
他走到 店外,終於點上了那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片渾濁的白煙:「賀家的事,沒得商量。」
待皮鞋跟踩在青石磚上的聲音遠了,那片白霧也散在了夜色中,時晚緹才無聲地嘆了口氣。
儘管是早就猜到的結果,心裡存著絲僥倖,也未免會失望。
她在期待什麼?這個家裡早就沒人記得她是誰了。
時晚緹深吸口氣,把情緒一股腦收了進去,站起身拍拍屁股,掏出手機徑直撥通了一個號碼:「岑恆,你親愛的姐姐可能要無家可歸了,收留我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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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花園裡種著幾顆棕樹,據說有招財護財的寓意,每每秋風拂過,闊大的葉片便會「嘩嘩」作響,慢慢把葉尖也吹得泛黃了。
時晚緹開學前一晚還在搶岑恆的薯片,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早點讓岑恆體會社會的險惡。
兩個加起來三十的人了,見面還是會掐會搶東西,看得岑夫人搖頭連連直笑。
對於被趕出家門一事,時晚緹沒有任何不滿,她巴不得一輩子賴在岑家。
一輩子只做她自己。
但是不可能。
花大作為省第一的大學,不僅分數線最高,像是為了配得上這個名頭似的,校園環境也相當講究,綠植覆蓋率高,空氣清新,且每座建築的落坐,大到教學樓,小到校門口的智慧女神雅典娜雕像噴泉,都請了風水大師看地形。
時晚緹站在校門前,看著公告欄上那一行「弘揚科學,反對迷信」的校長贈言,忍不住嗤笑一聲,自言自語道:「極致雙標,就這?」
說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