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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可說不準了。&rdo;公孫軒轅低笑出聲，輕輕撫摸著雲霄披瀉而下的三尺青絲，&ldo;當初我那幾位侄兒可是在大嫂腹中呆足千年，方才出世的。&rdo;

千年！雲霄苦了一張臉。也就是說她這磨人的孩子要一直賴在自己腹中千年？莫說人世間易主幾輪江山，縱是神仙亦能換掉一輩了！

公孫軒轅望著雲霄模樣，不免有些心疼，低頭在她額上輕輕一穩，柔聲說道：&ldo;莫急，神仙歲月無蹤。縱使萬年亦如彈指般過，只是你要難受些了……倘若可以，我倒願替你遭了這罪。&rdo;

雲霄被逗笑了，伸出一根柔嫩的手指輕輕戳戳公孫軒轅的胸膛：&ldo;你？……莫莫莫，我還是自己來罷，省得到時遭了人嫌！再說了，人皇陛下自來金戈鐵馬、戰甲臨身，倘若如同女子模樣，那可怎生是好？&rdo;

想想他懷孕的模樣……雲霄寧可自己懷上億萬年！

公孫軒轅亦笑，揮袖為懷中人擋去了一隻降落的白鷺。白鷺撲扇撲扇翅膀，放棄了那明顯與自己毛色相同的絕色|女子，靜靜佇立在小舟一端，垂首避開了斜斜伸過的蒹葭。

&ldo;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rdo;

岸上隱約傳來男子的歌謠，裹挾著一股清新的山野之氣席捲數千載文明。雲霄輕輕握上公孫軒轅的手，十指交錯。

&ldo;生死契闊，與子成說……&rdo;雲霄低低吟著那千古之歌，眼角噙了笑意。

執子之手，永世不離！何若一生一代一雙人，飲水詞絕唱千古，終湮黃泉，消魂不再？奈何不度，忘川不淌，三生石只為人間設，怎道得蒼茫天地間！

&ldo;什麼？&rdo;公孫軒轅沒有聽清。

雲霄搖了搖頭，在他懷中翻了個身，嘟囔道：&ldo;我倦了……&rdo;

&ldo;那便歇一會罷。

68、流連人間 …

&rdo;公孫軒轅柔聲說道。縱使神仙無須安睡，可雲霄這些日子卻總容易疲倦，淺眠是少不了的。她窩在公孫軒轅懷中歇了半刻，睫毛微微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

岸邊，衣飾華美的少女結伴而游，咯咯嬌笑之聲不絕於耳。某些大膽的少年男子三三兩兩散落在碧野上，各自議論不停。柱著龍頭杖的老者在兒孫的攙扶下來到，指揮著眾人布置著些什麼。

雲霄有些好奇，不免要詢問公孫軒轅一番。公孫軒轅思忖片刻，言道：&ldo;今日……似是人間的巳日。莫非是祓禊？……倘果真如此，我們可不好在此處留駐了。&rdo;

巳日祓禊，可不就是上巳女兒節的前身麼？據說之後要春浴……雲霄施法撕裂空間，將小舟送入洛水。春浴啊……那可是伏羲時代雜游的遺風！

洛水也較沮水好不到哪兒去，岸邊儘是祓禊的人眾。雲霄順手將小舟弄到黃河上，卻見周王率領大小官員舉行著更大規模的祓禊儀式，一個個毫無顧忌地入水嬉戲。雲霄想到曾點的&ldo;浴乎沂&rdo;，不免有些頭大。

不過似乎，人家還是挺享受的。

公孫軒轅見不巧撞上了三月上巳日，只怕天下水流之處盡有祓禊之禮，遂攬了雲霄舍舟登山。人間之山大多已靈脈枯竭，極少能養育靈根靈藥，頂多也只能養養靈芝人參何首烏，難怪眾生回如此熱衷於求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