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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有些热了,正中午,好大的太阳。善保眯着眼睛,手遮在额前,无精打采的上马。
“大爷,可是身子不适。要不奴才去雇辆车吧。”刘祥担忧的问。
紫禁城外头,有两棵柳树乘凉就不错了,还雇车,真是有银子没处儿使了。善保摆手,“走吧,回家,我饿了。”
“大爷,奴才带着门钉火烧呢,您要不要先垫巴垫巴。”
善保蔫蔫儿的摇头。
总算从大麻烦中挣扎出来了。解脱了。
墨烟好奇的问,“大爷,不是说您前十么?是一榜还是二榜哪?二榜也没事儿,像大爷这个年岁就考中进士老爷的,奴才是头一遭见呢?谁不说大爷有出息呢。”
刘祥大几岁,心眼儿多,他虽没念几年书,不过爱打听事儿,早跟余子澄那儿打听了个明白,二榜三榜都出了,这次是殿试前十名受宣见驾。换句话说,他家大爷最次也得排二榜第七名,可刚刚出来的那一拨就有七个,剩下的肯定是一榜前三,我的神啊!
刘祥算明白的时候,张大嘴刚要说话,忽然太激动,口水倒灌,呛了个正着。伏在马背上心肝儿肺差点咳出来。
“祥哥,喝水顺顺。”墨痕将水囊递过去。
这没来由的……善保搔着下巴想,怪不得有“喝水呛死”这种死法儿呢,真赶寸了,口水都能呛个半死。
刘祥喘平些,激动的两眼冒绿光,浑身直哆嗦,瞅得善保一阵寒颤,暑热散去。
“爷,爷爷啊,您是不是中状元了?”平常就觉得您淡定,怎么您有这好事儿还愁眉苦脸的吓奴才们呢。
善保见刘祥正常了,一拨马头继续往家赶,“没,是探花。”
唉哟,唉哟!
瞧您老哟,这样天大的喜事怎么还能若无其是呢。
眉飞色舞显着不稳重。
手舞足蹈瞧着轻狂。
您脸上起码带个笑纹儿哪,中探花要都跟您这表情,那落榜的岂不该去上吊寻短了。
刘祥屁股在马背上扭了扭,喜得五官移位,不知道的得以为他才是探花郎呢。咳一声,先干正事儿,吩咐墨痕,“赶紧,快马回去给太太报喜。”声音都在发颤。
墨痕整整衣领,响亮的“诶”了一声,拍马要跑被善保唤住,“叫厨房给我下碗凉面,用小黄瓜丝儿、小萝卜丝儿、黄豆芽儿,冷切的牛肉拌上芝麻酱、辣椒油吃。”
“是,奴才记得了。”
“别骑快马,小心路人。”
刘祥估摸着善保是饿得头晕眼花,怪不得欢喜不起来,低声道,“墨烟,前头细点心铺里给买斤核桃酪来。”先给大爷稳着心。
“不用,我熬得住。回去吃吧。”
“爷,您熬得住,小的们可要挨骂了。奴才们跟爷出来伺候爷,瞪着俩眼珠子瞧爷挨饿,说出去,奴才自个儿都觉没脸。”墨烟笑着驱马去点心铺子买吃的。
旗人都住内城,善保半路垫巴两块儿核桃酪,补充糖份,又喝两口水,终于慢悠悠的到家了。
喜事传千里。
善保中探花的喜信儿随着风儿传了个遍,府里上下大小主子奴才,连门房养的猫都对着善保喵喵喵的叫了几嗓子贺喜。
善保一进院儿,董鄂氏听到声音迎出来,眼圈儿都微微泛红的,拽着善保的胳膊笑,“快,快进来,饿了吧。”
善保揉着肚子,“还好路上吃了两块点心。”
香喷喷的、让人食指大动的凉面已经备好了。
善保洗了手,一口气吃了三碗,才摸摸肚皮放下筷子,赞一句,“味儿比往常的好。”
两个小丫头上前收拾了去,飞燕捧来一盏茶水供善保漱口,笑道,“大爷什么都吃得出来,这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