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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寧縱身一躍,落入山洞的洞口,衣訣翻飛,似乎從外頭帶進來一些雨霧的氣息,喚醒了沉睡在陣法里的人。
確切的說,是個魔。
「你來幹什麼。」那人被重枷銬住,渾身散發濃重的血氣,眼神卻慵懶而隨意,像只隱匿在暗處的野獸在打量獵物一樣死死地盯住羿寧的身影。
羿寧踏進陣法,站在對方面前靜靜地看著他,開口道:「燕煊。」
這是他的名字,燕煊好久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了。他輕輕抬起眼皮,神態自若地道:「幹什麼。」尋常時候羿寧可不會來看他,可能只是來加固陣法和封印的吧。
羿寧說完,又有些沉默了。但是他很想知道,什麼是花燈節,若這樣,下次宮修賢再提起來,他也有話可以說了。
「你知道什麼是花燈節嗎?」羿寧面色淡淡,語氣隨意地像是隨口一問。
燕煊愣了片刻,有些奇怪地說:「問這做什麼。」難道這是什麼和花燈有關的新咒法?羿寧總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咒法來對付他。
見他如此回答,羿寧輕輕嘆氣,起身道:「不知道就算了。」他就知道,燕煊這樣的魔尊怎麼可能會知道花燈節是什麼。是他想當然了。
看他要走,燕煊突然開口道:「放花燈,祈福的日子。」說完,他略顯不自在的從羿寧身上挪開目光,難得的沒有說些什麼冷嘲熱諷的話。可是羿寧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
祈福嗎,羿寧站在原處,思緒開始飛揚到天邊去,良久才緩緩道:「我知道了。」然後轉身便出了山洞。
羿寧走的很快,根本不給燕煊其他說話的機會,燕煊恨恨地咬了咬牙關,用力一掙,重枷上的電鞭立刻將他手腕電成一片焦黑。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燕煊閉了閉眼。
宮修賢他們回來的格外晚,兩個人一路上拎著花燈從八歲講到十八歲,從宮家當年的悲劇講到如今師尊待他的好。
柳如庚聽著聽著,瞳孔暗淡了幾分,但嘴上還是溫柔小意地附和著,說「幸好被上仙救下了,不然真不知道要到哪才能見到你了。」
提起宮家,宮修賢便緘默起來,當年他父母被賊人所毒殺,只剩下他一個因為吃的少沒有中毒太深活了下來。他為了報仇修煉,爬明光宗九百九十階天梯,差點就死在半路上,那時,是羿寧救了他。
「別難過,以後我都會陪著你的,再也不會讓你孤單了。」柳如庚的身體悄悄貼在了宮修賢身上,雖是夏末,風卻已經涼了起來,兩個人溫熱的體溫靠在一處,連空氣都仿佛燥暖了幾分。
宮修賢有些感動,露出恬淡的笑意道:「如庚,我和師尊也會一直陪著你的,再也不會讓你受欺負了。」柳如庚原先曾是宮修賢的貼身小侍,後來宮修賢走了,柳如庚遭到了宮家管家的玷污,不得已只得來投奔宮修賢。
在雲清山上,他已經住了小半個月了。
「謝謝你,修賢。」柳如庚刻意地將花燈輕輕舉起,映照出他頗有姿色的臉,此時正眼角含著淚花,一往情深地看著宮修賢。
宮修賢還未察覺到什麼,只是覺得柳如庚實在可憐。可看到那盞花燈卻猛然記起來:「壞了,忘記給師尊帶花燈了,如庚你先回去,我下山給師尊再買一個來。」
剛欲動身,卻被柳如庚拉住了袖子,聽到他說:「最近多雨路滑,別再走山路了。我這裡有一盞多餘的,先給師尊吧,何況今天能和你放過花燈,我已經很知足了。」他說的十分懇切,宮修賢忍不住心頭軟和下去道:「如庚,你真體貼,我替師尊多謝你了。」
柳如庚淡笑著,什麼也沒說。
天色被蒙上墨藍色的幕布,稀稀點點的幾個星子垂掛在這幕布上,底下立著的是一道水青色的影子,如同一幅靜謐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