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第1/2 页)
可尋常人如何入得了公子的眼,若非她無意中知道了公子有深夜裡來水榭的習慣,平日裡怕是見上一面都難。
錦瑟撫著掌中瓷瓶,這是她從花窯之中花大價錢買來的秘方,無需加在飲食之中,只要令香味漫出便能讓人情難自禁。
哪怕那人是素來清貴自持的公子。
錦瑟目光灼灼,若她成了公子的枕邊人,想要什麼沒有?莫說商麗歌,就連最為嚴厲的明姑見她,也要禮讓三分。
商麗歌跟在錦瑟身後,見到水榭中的人便知不好,先一步將燈籠吹滅。然不等她動作,錦瑟已然埋頭沖了過去。
這樣大的動靜,公子不可能毫無所覺。然他甚至沒有回身,只微一抬手,夜色中驟然閃出一道銀光,錦瑟的身子頓時一滯,手中瓷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卻已聞不到任何味道,甚至倒地的時候都還保持著向前疾步的姿勢。
血線落入池中,驚得一池錦鯉撲騰擺尾,匿入水中不見。
商麗歌被眼前的一幕狠狠驚住,連呼吸都霎時凝滯。她立於樹叢之後,不敢挪動半步,更不敢生出半點動靜。
錦瑟的屍體很快便被人清理,水榭之中又宛如只有公子一人。但商麗歌知道,定然還有人護在公子周圍,她若貿然動作,下場很可能同錦瑟一樣。
公子將最後一把魚食灑入池中,隨即轉身,語調清寒道:「出來。」
商麗歌心底一沉,卻是沒動。
然下一秒,公子已朝她藏身之處望來。他此時未戴面具,眸中的清冷霜色一覽無遺,明明不見怒色,卻讓商麗歌渾身僵冷。
頂著那樣的目光,商麗歌從樹後挪步而出,朝公子走去。每一步都仿若踩在雲端,每一步又都好像是最後一步。
商麗歌在距公子十步之處停下,方才的錦瑟也是這般距離。如今屍體已然不在,地上的血跡卻尤未乾涸。
商麗歌只作不見,朝公子福了福身:「見過公子。」
空氣中殘留著瓷瓶里的甜膩味道,商麗歌放緩了呼吸,卻依舊免不了吸入幾分。
頭頂一時靜默,良久才聽公子道了句:「又是你。」
又?
商麗歌不解其意,卻聽公子問:「可知她為什麼而死?」
商麗歌垂眸:「她算計公子。」
「那麼你呢?」
商麗歌蹙眉,聽公子似是笑了笑:「你借我的手料理王柯,不也是在算計我?她的下場你已然瞧見,你呢?」
商麗歌猛然想起曲文談上的那一眼,原來那真的不是她的錯覺,公子當時就已然知道,她在利用他。
就如同他一早就知道錦瑟的心思,一旦她越雷池一步,便是雷霆手段。
周遭的香味似乎愈發濃烈,灼灼熱意從小腹間升起,叫人渾身燥熱。然公子的話卻像冰冷的刀刃抵在喉口,商麗歌宛若置身於冰火兩重天,甚是煎熬。
「我不一樣。」
因著藥效的作用,商麗歌的聲音顯得尤為綿軟,聽起來如同撒嬌一般。
她猛地抬頭,徑直對上公子的眼,卻又忽而怔住。
何為公子如玉,郎艷獨絕,在這一刻都有了具象。商麗歌從來以為,貌美只用來形容女子,且美及皮相,氣成骨相。
可這世上竟也有那麼一種人,即便是個男子,也能美及風骨,絕代風華。
商麗歌猛地咬了咬舌尖,壓下翻湧的慾念。對比她來,公子神色不變,那甜膩濃烈的味道竟對他沒有半點影響,倒顯得自己愈發狼狽。
「我不一樣。」商麗歌又道了遍,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毫無異常,「我對公子有用。」
至少到現在,公子都還未取她性命。
商麗歌就那麼瞧著公子,宛若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