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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聖旨,便成廢紙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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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常念在豫王府小住了兩日,第三日一早,用過早膳便該收拾回宮了。
她原是還想再多賴兩日,奈何虞妃派了房嬤嬤親自出宮,定要她今日回去不可。
沒法子,常念只得聽話上了回宮車架,而後悶悶不樂地抱著軟枕靠在馬車窗側,一句話也不說。
常遠陪她一道回宮,此刻與房嬤嬤相視一眼,輕聲喚:「阿念?」
常念沒有應聲。
常遠便坐到她身側,溫聲勸解道:「阿念,你身子骨弱,眼下換季天氣涼了,往年這時候最容易染風寒,你又是住慣了瓊安殿的,若是有個頭疼腦熱也好叫趙太醫來,在宮外,哥哥不能時時關照到你,你嫂嫂平日的應酬也不少,你一個人叫母妃如何放心?」
「可太醫說我分明是痊癒了,近日也沒什麼不舒坦的,你們怎麼就是不信我?我怎麼就不能跟嫂嫂出去走動走動了?」常念的聲音悶悶的,小臉耷拉著,全無精神。
「這……」常遠頓了頓,「你身子骨——」
常念眉心一蹙,許是心底生了反感,忽然打斷他道:「不用哥哥反覆提我也知道,我身子骨弱,哪兒也去不得,便似那瓷娃娃一般,要你們時時刻刻謹慎憂心,不能磕著碰著,否則便要碎了、要沒命了!」
「阿念!」常遠不由得嚴肅了神色,「什麼沒命,不許胡說。」
常念把臉扭過另一邊去,閉口不言了。
常遠還想說些什麼,房嬤嬤對他搖了搖頭。
到底才是十五六的小姑娘,平日嬌寵慣了,哪能沒有小情緒,只不像這回鬧的凶罷了,如今她正在氣頭上,只怕說什麼也聽不進耳。
房嬤嬤猜測著,許是婚事將近,小主子才格外在意自個兒的身子,從前難以下咽的苦湯藥如今喝的勤快,還要太醫加重劑量,補藥參湯加倍,只恨不得立時就養好身子。
然一口吃不出個大胖子,這終究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天下人都艷羨朝陽公主生來金枝玉葉,又是萬千寵愛集一身,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樣高貴而恣意的日子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又怎知她的不得已和無奈。
一路沉寂,及至京安大街,沿途吆喝叫賣聲漸熱鬧,常遠才溫和了嗓音道:「阿念莫氣了,哥哥下去給你買好吃的,成不?」
常念背對著他:「……我幾時生過氣?」
那後腦勺都寫著「怒氣沖沖」四個大字,她還要逞強說反話,常遠嘆息一聲,索性不問她了,只掀簾叫停馬車,隨後又親自下去買小食。
常念聽到動靜,隱隱有些自責自己平白無故對兄長撒了氣,她是氣自己,氣這個身子總讓大家擔憂顧忌,偏偏除了灌湯藥什麼都做不了。
想著,她忍不住扭頭瞧了一眼。
濃濃的市井氣息從帘子掀開的一角湧進來,她卻好巧不巧的,瞥見對麵茶舍一道熟悉的身影。
高大而挺拔的身形,肩寬腰窄,穿著那一成不變的黑色衣袍,冷峻得沒有一絲表情的臉龐上,端著生人勿近的寒凜氣息。
她目光像被燙到一般,飛快收回視線,還順帶把帘子給拉下來,可耳朵又不聽使喚地去聽外頭的動靜。
「巧了,江侯也在此。」
「在此見故人,不知王爺辦何事?」
「送朝陽回宮,那丫頭鬧脾氣了,本王下來給她買些吃食。」
常念:「……」
為何要對江恕說!哥哥是恨不得天下人人都知道她鬧脾氣了麼?
一想到江恕上回嚴肅又刻板的神色,常念就羞惱得無地自容,她捂住耳朵,然那低沉的嗓音長了腿似的,只一個勁兒往她耳朵里鑽:
「哪有小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