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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剛看他對幾張報紙也這樣親,說:&ldo;你有用都拿去吧!&rdo;&ldo;那我可不客氣啦!&rdo;班長把一堆報紙全部拿到自己床上仔細摺疊起來。原來他的客氣只是裝裝樣子,只要得手全都要了。
隊長領白剛存款回來,一天的大事便都辦完了。院子裡靜悄悄,四周聽不到一點聲音,這時便不由地想起了妻子吳玉萍,她是不是也會被送到這樣一個鬼地方?她在哪裡呀?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禁地8(1)
吳玉萍現在正身不由己地走在一條令人恐怖和迷惑的道路上。
昨天她和押解她的人宿在一個鎮上的小店裡。今天早上小店的主人推起吱吱呀呀的獨輪車,馱著她的行李,與押送人員一起送她上路了。她知道這是要走遠路了,去一個連大車也難行走的地方。
從早晨走到日偏西,她拖著疲憊的雙腿,快要走不動了,路卻越來越難走。除了那些磕磕絆絆的大土坷垃,還有許多縱橫的溝渠,雖然沒有水,但有的溝很深很陡,她站在跟前都感到眩暈,這是她26年的生涯中從來沒有見過的。這是什麼地方,這些溝是幹什麼的呢?她不能跟押送的人們一起蹦蹦跳跳地走近路,只好渾渾噩噩地跟在小推車的後面轉彎抹角地繞道而行。這樣就要多跑很多路。好在這裡沒有村莊,不見樹木,全是一望無際的鹽鹼地,押送的人也不怕她逃跑。
已近黃昏了,遠處出現了一座龐大的紅磚砌就的院落。她近視,又沒戴眼鏡,前面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她似乎看到了院落的拐角處還有高高的小樓,牆外面那些黑乎乎的柵欄又是什麼呢?她預感這些可能是不祥之物,可怕的目的地可能就在這裡。一股寒氣頓時從腳底升起,直涌頭頂,為了不使自己身體打顫,她握緊了拳頭,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地向那個令人惶惑、驚愕、恐怖的龐然大物走去。
終於看清了,四角高高的小樓是崗樓,圍牆外面是密密麻麻的鐵絲網。以前只有在電影上見過的東西,現在已經展現在眼前,她惶惑了。
領導曾經告訴她是監督勞動,還是幹部,既然是幹部,為什麼送到這種地方?她想問問押送的人,可是她知道他們只是執行命令,問他們是沒有用的,他們不會回答,這一切都是領導早就安排好了的。
門前有荷槍站立的幹警,警惕的目光緊緊盯著她。雖然她已經有過半年之久被看管的經歷,但看到這陰森森的大門和敵視的眼睛,仍然使她不寒而慄。她木然地佇立著,看著那牆上掛著的牌子:唐口窪幹部農場。
一個省管的幹部農場怎麼掛了這麼一塊牌子?薄薄的一塊白茬兒木板,上面還坑窪不平。像是剛剛趕做出來的。大概是覺得這些人不值錢了,也不配一塊好牌子,還算不錯,沒忘了這些人還是幹部,農場前邊還標上了幹部二字。既然是幹部農場,為什麼是這副模樣?崗樓,鐵絲網侍候?後來才知道不久前這裡還是唐口窪勞改隊的一個分場,這塊幹部農場的牌子是匆忙之間換上去的。雖是幹部農場,仍和唐口窪勞改隊是一個系統,生產、管理還是勞改隊統一指揮。
押送吳玉萍的人向這裡的負責人簡單交待了幾句什麼,她就被帶到了一間屋子。她沒聽清他們說了些什麼,但她恍惚間看到送她的人將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檔案袋交給了那個負責人。她的心一陣緊縮,全身像被火燒一樣焦灼。檔案袋裡裝的那些假揭發、假證詞、假供詞由一隻手交到了另一隻手,這就意味著這裡的人不必再去花費工夫了解她的過去,也不必再去了解她是怎樣的一個人,一切按照紙袋裡的結論執行就是了。
她不再是她,她已被紙袋中那個沒有生命的為假證詞假供詞包裝起來的人所代替、所歪曲、所禁錮,永生永世也別想衝出這個紙袋。即便是一場大火把這裡的一切連同這個紙袋全部燒成灰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