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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都翁見陶仲商神情變換,嘿然冷笑一聲,道:&ldo;本來陶兄弟你殺我一個徒弟也不算什麼,反正不成器,死了也就死了,但方召這狗東西偏生還是我兒子,便是他再不成器,還丟人現眼地做了閹人鷹犬,我也只這畜生一個崽子,老了老了白髮人送黑髮人‐‐&rdo;昌都翁足下忽又發力,既濟道人的頭骨深深陷入青磚之中,眾人甚至清楚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昌都翁望著陶仲商,一字一頓地咬牙道:&ldo;心中著實恨啊!&rdo;
任不平聽到此,忽然紅了眼握緊了拳頭,恨恨地看著陶仲商。
趙若明心中一喜,這雖然不在他安排之中,卻正中下懷。
陶仲商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道:&ldo;原來如此,前輩於我有恩,我於前輩,卻是殺子之仇,是我之過。&rdo;昌都翁沉聲道:&ldo;你沒什麼過錯,那畜生技不如人就是自尋死路,只是做人老子,兒子死了總要找人償命的。&rdo;
陳希風聽地滿心複雜,昌都翁白髮人送黑髮人可憐,但方召害死徐淵一家老小便不可恨?方召的父親武功高強便來找陶仲商償命,那陶仲商要是死在昌都翁手上,又誰來為他復仇?要說償命,徐淵一個人償得了徐先生滿門性命?陳希風也曉得世間不公,也曉得江湖二字,就是弱肉強食、刀頭舔血、冤冤相報,便如昌都翁所說:&ldo;技不如人自尋死路。&rdo;
人命輕賤,當真如鴻毛草芥。
陶仲商刀柄在掌心一轉,一抬眼,昌都翁袍袖一翻,提掌拍來!
昌都翁成名四十年,年輕時專攻劍術,上了三十八歲時棄劍習掌,自創掌法碎河,江湖排名上曾憑一雙肉掌占了第九,只是後來隱居避世,年輕一輩多半只聽過碎河掌的鼎鼎大名,不得親見。陶仲商十八歲時遇到些麻煩,正是悽慘狼狽的時候,遇見了碎河掌法大成的昌都翁,昌都翁對他十分欣賞,兩人同行一段時日,昌都翁在武功上提點了他許多,而陶仲商對碎河掌法的了解則算年輕一輩中的翹楚。
大堂內桌椅杯盤被掌風波及,乒桌球乓折斷碎裂倒了一地,數盞銅燈都被擊倒熄滅,只余柜上一盞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陳希風不是習武之人,不能夜視,只能分辨出兩個纏鬥的人影與一閃而過的刀光,也分不清戰況如何。
任不平倒是看得分明,但此時專注戰局,也沒閒心幫陳希風解說。
一片昏暗中,陳希風只見一道刀光一閃,昌都翁大喝一聲:&ldo;好!來得好!&rdo;兩人又鷹游虎撲一般地襲向對方,一招已過,陶仲商悶哼了一聲,兩個身影飛掠分開,眾人屏息而待兩人再出手,兩人卻不再動作,昌都翁忽然暴怒道:&ldo;哪個無恥小人!用這種下作手段!&rdo;
眾人都是一愣,任不平正要上前查看,但他不過走了幾步,便覺手足酸軟,一個脫力跌在地上,也勃然大怒:&ldo;誰,誰下了毒!&rdo;趙若明也渾身癱軟、靠著牆滑坐在地。
陳希風猶豫一下,向陶仲商走去,感覺毫無變化、一切如常,便三兩步跑到陶仲商身邊,問道:&ldo;陶大俠,你怎麼樣?&rdo;陶仲商也全身無力,以刀拄地穩住身形,他勉強對陳希風擺擺手示意自己無妨,開口道:&ldo;胡兄弟好手段,不知你這毒下在什麼地方?我竟半點也沒察覺。&rdo;
陳希風聽到&ldo;胡&rdo;這個姓,在腦海里尋思一番,想起一個人來,巴山狐胡爵。仔細算一算,薛蘿薛芷、塗方仇、灑金童子、獨孤斐被昌都翁逼走,連之同、既濟道人、白萬觴、周懷古、石爭都被昌都翁殺了,只剩下胡爵。
那一直在酒櫃前瑟瑟發抖的掌柜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舉起油燈走過來將地上的油燈一盞盞扶起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