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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生命铸造而成,天下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将这四个字一把抹煞。
但是,在比剑台的中央,赫然刻着“不舍,见华”四个字。
这四个字,让本来冰冷、森寒、毫无生气的比剑台充满了奔放如火的生机。
那是一个情深如海的汉子为了见挚爱的伴侣最后一面,在这个世上留下的不灭痕迹,也是一个智比天高的桀骜剑客,曾经用自己的生命撞击过越女神剑的千古明证。
它们静静地在比剑台上存在着,默默地印证着那曾经让天地动容的惊世恋情,和那曾经令风云色变的无双神剑。
甚至连越女宫中的弟子都不忍心将它们毁掉。
左念秋端端正正坐在这四个字旁边,在她的面前摆着越女宫特制的茶具,一股清淡雅致的茶香在比剑台上弥漫着。那就是黟山特产的天下名茶──黟山毛尖特有的清香。
左念秋细心地将茶饼研碎置于一旁,将银质茶釜置于架上,用左掌轻抚釜底。片刻之后,釜中茶水开始微微沸腾,鱼目水泡争相奔涌。
左念秋将茶末放入水中,继续催动内里加热茶釜。当水开始高沸,茶叶呈茶花和大叶状浮于水面之时,左念秋杓出浮于表面的茶叶,放入一旁茶案上的熟盂之中。
当茶水三沸之时,她将刚才盛出的茶叶再次放回釜中,令茶水继续混合,再用竹荚环击汤心,催发茶性。
在她的旁边摆放着两盏用越瓷精制而成,高足而扁身的茶碗。
“他还没来吗?”左念秋忽然轻声说道。
恭立在一旁的华惊虹凝视着师父恬静安详的面孔,轻声道:“没有,他还没有来。”
“嗯,老了,他毕竟也老了。当年的他,茶水三沸之内,已经到了比剑台。”左念秋的眼中露出一丝感怀的神色,深深吸了一口气,悠然地想着:“他还会记得当年曾经赞不绝口的黟山第一茶吗?”
“你叫住我,所为何事?”顾天涯剑眉一皱,脸上露出少许不耐。
“顾前辈,你可仍记得当年与你在华山舍身崖私定终身的人?”跋山河操着洪亮的声音沉声道。
顾天涯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是天下敬仰的天山剑神,他绝不能让人看到自己眼中那刻骨铭心的绝望。
“这么多年了……”顾天涯的嗓音充满了难言的酸涩:“我已经忘记了。”
“原来如此。”跋山河的眼中露出一丝诡异的神情:“那么,即使那个人已经危在旦夕、命在顷刻,你也不会在意了?”
顾天涯标枪般笔直挺立的身形,宛如一棵在晚风肆虐中挣扎的秋树,苍凉地颤抖了一下,长长叹息一声,怅然道:“她的事,已经与我无关。”
“好一个负心绝情的顾天涯!”跋山河爆喝一声:“枉费了萧郡主为你椎心泣血、苦苦等待。”
“椎心泣血、苦苦等待!”顾天涯默默地念着这八个字,淡然苦笑,叹道:“她离我而去,三十年音讯全无,无论我如何鸿雁传书,也没对我投有只言片语,这一番椎心泣血、苦苦等待,嘿,真是难为她了。”
“好糊涂的顾天涯!”跋山河厉声道:“你可知道,你十年来向萧郡主寄去的八百三十七封书信,全部被东突厥长公主萧夜如扣住,一封都没有传到萧郡主手中。萧郡主日夜思念,希望你踏月而来,接她双宿双飞,而你却让她好生失望。”
顾天涯一时之间宛如万雷轰顶,浑身热血倒流,身子忽冷忽热,眼前一片斑驳,好半晌才会过神来。
他怒目圆睁,厉啸一声,宛如霹雳崩缺,令气势如山的跋山河都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闪电之间,顾天涯的身子已经到了跋山河的面前,左手五指曲张,牢牢抓住他的咽喉,厉声道:“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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