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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九一三年夏天,我對這種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但對之極其厭倦。我的生命已經處於這麼一個階段,一支雪茄、一杯酒和一本好書就能基本滿足我對幸福生活的夢想,但如果在那些大膽的尤物面前說這樣的話,一定會冒犯到她們,最終使一個人失去良好的聲譽,而名聲,說到底,就是我們所擁有的全部資產。
&ldo;我逃離了‐‐看上去是這樣,&rdo;康拉德在《吉姆老爺》里這樣寫道,這句話是對我那年六月份的行為最恰當的描述。為了避開各種無休止的邀請和別人的評頭論足,我從倫敦逃到了南塘,跟我最好的老朋友一起度假。
對我已經出版了的故事集比較熟悉的讀者可能記得。歇洛克&iddot;福爾摩斯,在一生為各種大小人物提供他獨一無二的服務之後,現在已經退休,在蘇賽克斯區過著冥想和養蜂的生活。那裡與世隔絕,周圍沒有鄰居,他那棟小小的別墅建在白色的懸崖之上,面對清澈的英吉利海峽,就像在多佛經常能見到的那樣。帶著對這個孤獨的(而且絕對充滿陽剛之氣的)英國海岸線的熱切嚮往,以及對這個跟我一起經歷過無數奇異探險的人的親密之情,我在紐海文下了火車,租了一輛戴姆勒汽車,行駛在餘下的二十英里的海岸線上。車子以每小時十五英里的高速前進著,我一手扶住我的帽子,另一隻手抓住車子的一邊,想起了當年坐著馬車緊急趕往慘案現場的時候,任何年齡的人都會有的那種高度的興奮。
&ldo;華生‐‐好夥計,是你嗎?我才剛剛接到你的電報。再有一個科學上的改進,我們就能趕超天才的摩斯先生了。&rdo;
就在我們減速轉入別墅的時候,我認出了從海邊向我們走來的枯瘦的身影。他只穿了一件厚絨布袍子,沒系帶子,裡面穿一件游泳衣,濕淋淋的貼在他瘦骨嶙峋的身體上,證明退出公眾生活後,他的胃口並沒有增加,而且依然那麼討厭老是閒著不運動。除了他的頭髮變得花白,額頭頭髮有些稀疏之外,他跟十年前流氓伯爵希爾維斯企圖對他下毒手的時候相比沒怎麼顯老。那是我們一起經歷的最後一次探案,也是我最後一次去我們親愛的貝克街的公寓。(我現在已經長得相當胖了,是舒服的沙發和長期租用辛普森公司汽車的受害者。)
儘管年紀大了,體重也增加了,我還是迫不及待地從車上的乘客座位上跳下來,握住了他的手。手冰冷,因為他剛從冰冷的海水裡上來。走近之後,我發現了他炯炯有神的眼角有了皺紋,兩道深深的皺紋從他的鷹勾鼻延伸到薄薄的嘴唇邊,那是歲月和長期精神集中所刻下的痕跡。他讓我想起了美國雪茄店裡飽經風霜的印第安人。
&ldo;我希望我沒有給你添麻煩,&rdo;我說。
&ldo;不會比你給你的狗添的麻煩多。我相信你在布萊基斯的獵犬是條好狗。&rdo;
我對他提起布萊基斯大為詫異,因為我想不起來曾經跟他提起過我有一條狗。
他笑了,他的笑容很多人看了會以為是苦笑。&ldo;時間沒有改變你,歲月也沒有讓你變得更聰明。像你這樣的老運動員。一定無法抗拒重遊年輕時運動過的橄欖球場。所以你的左腳後跟沾著球場上特殊的黑泥。雖然年齡的增加和你的腰圍讓你無法隨意進行遠足,但你還是會稍微多走些路把你的狗送去寄養。那是一條牛頭犬,如果從你衣服上粘著的毛判斷的話。&rdo;
&ldo;看上去是一個像你這樣的老偵探不能抗拒探案的強烈欲望。&rdo;
他又大笑起來。&ldo;正中要害。&rdo;在我還沒來得及拒絕之前,他已經替我給司機付了錢,從他手裡接過我的格萊斯通牌旅行包,帶我走向他的房子。
很快我們就到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