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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仰起頭迎合,頭皮傳來的劇痛瞬間凝聚成了林虎眼角的生理淚水,正要落下,卻被梅韶的指尖接住,連帶著指甲穩穩地戳進林虎臉上的傷痕中,緩緩摳刮著,殷紅的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下。
林虎的喉間傳出壓抑著疼痛的含混聲,夾雜著罵人的話被堵住嘴的布團噎得斷斷續續,「你個挨的兔兒爺老子」
梅韶的眸色愈發深沉,指尖往裡壓了壓,立馬堵住了林虎的嘴。
直到血液染紅了梅韶的手指的第一塊節骨,林虎那半邊臉上原本齊整的刀痕,已被模糊擴大得沒有界限,神經的疼痛激得他腦中數次白光閃過,梅韶才停下手,欣賞著林虎漲紅的膚色和疼出的汗珠,一點一點在他上好的衣料領子上細細地擦拭完自己的手,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費永昌。
一抹淺笑在他唇間綻開,「費將軍可滿意了?」
費永昌對上他的目光,知他看出自己方才對林虎下手含有私怨,毫不顧忌地回以一個坦然的笑,承認了自己方才的行為,「多謝了。」
不再是方才後退幾步卻站在一旁的試探,費永昌這次道謝後,倒真的是走下台階準備離去。
可惜他的步子還未跨出一步,林虎突然掙脫了繩索,照著梅韶臉上揚起一把粉末,隨即雙手持繩,向他的脖子套去。
電光火石之間,梅韶只來得及捂住口鼻側頭躲避,飛揚的粉末在他眼前凝聚成一道模糊的屏障,看不清任何東西,只聽見方敏的呼喊和刀刺入血肉的聲音同時在耳邊響起。
溫熱的血濺上梅韶的手臂,隨著粉末的散開,林虎瀕死渙散的瞳孔和嘴角流動的血撞入梅韶的眼帘,他保持著撲向梅韶的姿勢倒下,手中還緊緊攥著那兩截繩子,歪著的頭對著殺了自己的費永昌,眼中漫出不可置信的情緒。
林虎微張著嘴,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一開口,鮮血就順著他的唇溢出。
殘留的粉末落還粘附在梅韶的手背上,他後知後覺地捻了捻,愣怔在原地,遲疑地湊過去聞了一下。
沒有一絲味道,卻在短短一息間讓梅韶的腦中暈眩起來。
被驚變嚇著的方敏早已趕到梅韶的面前,看他神情迷茫,連忙拍開了他的手,擰開腰間的水壺潑了過去。
「你沒事吧!」
臉上滑落的涼意和方敏急切的詢問喚回了梅韶的理智,意識回攏的一刻,梅韶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湧著向上,他推開面前的方敏,抓向林虎衣領的手再不似方才那樣平穩,暴起的青筋訴說著他的憤怒。
他原本以為殺害師父和程叔的兇手遠在涼國,可今日林虎垂死掙扎的舉動,明晃晃地告訴梅韶,這個人就在黎國,是林虎背後的主子,是自己打過交道的鬼市公子,也是一力將四家武將推向末路的暗香閣閣主。
所有的仇怨和苦痛在這一刻匯通,指向了同一個源頭,梅韶緊緊抓住林虎的衣領,顧不上儀容,半跪在地上,望向他的眼中迸發出急切的渴望,就連垂下擋住眼睛的一縷頭髮也來不及撥開,「說!公子是誰!你背後的主子在哪?」
可林虎已是強弩之末,他好似沒有看見狀似癲狂的梅韶一般,一雙眼睛固執地轉向費永昌的方向,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他,直到沒了呼吸。
意識流失的最後一刻,林虎的腦海中迴蕩的是費永昌給自己的承諾:「綁你的繩子我動過手腳,只要你抓住機會能殺了梅韶,沒了他的阻攔,我自然可以放你走。」
從林虎最後的眼神中,費永昌讀出其中的質問,他輕輕撫上自己臉上的疤痕,長舒了一口氣,視線往上就看見梅韶如死水一般的眼神正看著自己,似是把所有的怨恨都轉嫁到了自己的身上。
朝他綻開一個和善的笑容,眸中的輕笑一閃而過,費永昌音調平平,「侍郎大人息怒,我要是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