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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湘水邊, 她們碰上了虞期。
虞箏這才省起,方才自己在情緒崩潰時,無意間呼喚了虞期。虞期從遠處趕來, 在這裡會合了她。
「阿箏。」
「哥哥。」虞箏撲進虞期懷裡, 因著有了依靠,心一軟,豆大的淚珠又落下來。
虞期拍著虞箏,慰道:「沒事,哭吧,哥哥在這裡。」他用眼神詢問青女, 事情的經過。
「岷山君, 是這樣……」青女將一切說給虞期。
虞期皺了皺眉,又低頭看著虞箏,說:「阿箏, 你先休息會兒,有什麼想法,我和你一同商量。」
虞箏整個身子都是軟的,走路顯得頹然蹣跚。虞期將她扶到一塊石頭上,青女端來用九嶷山的泉水泡成的竹葉茶, 送到虞箏手中。
這茶水是涼的,清新怡人,只是以虞箏的心境來品味,便是冰涼入心。
她喝下幾口,身心都冷卻了,望著杯中的竹葉,道:「這一切天后早就知道了,我會剝掉馬皮,暮辭會魂飛魄散,而我又用貯魂留住了暮辭的魂魄。」
虞期道:「他先是死於望嬋之手,又活於白馬之中,被爹殺死後,隨著你成為蠶神,他也成了接近神祗的存在。這麼算來,他便是非人、非鬼、非神,這樣的存在多少年也遇不到一個,必會有過人的造化。」
「虞箏懇請哥哥指點迷津。」
「阿箏,你我兄妹之間,還說什麼指點不指點的話。」虞期握住虞箏的手,道:「你留住了暮辭公子的元神,便能尋找讓他重回世間的方法,只是,這條路定是不好走的,所以端看你自己了。」
「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虞箏眼中蘊滿決心,「哪怕再難,我也要讓暮辭復生。哥哥,我有決心,也絕不會放棄。」
虞期拍了拍她的手,苦笑:「我總是覺得命運不可抗拒,反倒是久久和你,總願意奮力一搏。」
「大概是因為,我和兄嫂生來就是執著的人吧。我們總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即便真的被逼到絕境,還是幻想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虞期嘆息:「阿箏,是哥哥沒能照顧好你。」
「不,虞期哥哥,你是我最堅實的後盾了。」虞箏放下茶杯,站起身,望著沙沙作響的竹林,「我想好了,明日就動身,去尋求復生之法。無論經歷多少次失望,我也不會放棄。」
「阿箏,你執意如此,是因覺得虧欠暮辭公子良多,還是因為什麼?」
虞箏笑了笑:「這個問題的答案,哥哥又如何不知?當年你為了兄嫂,強闖聚窟洲,九死一生;兄嫂也為了你,直面風青陽。如今的我,與那時的你們沒什麼不同啊。」
虞期明白了,他起身,輕拍虞箏的肩膀,道:「自古情關難過,你的決定我不干涉,不過要是遇到難處,儘管找我,我想盡方法也會幫你。」
「哥哥,謝謝。」
虞期走後,虞箏一個人徜徉在竹林里。
九嶷山這邊比峴山還要寂靜,偶爾能聽見猿猴嘶啞的啼叫,仰頭望去,懸崖絕壁高聳,幾乎望不見天空。
虞箏隨手挑落一片湘妃竹葉,編起蚱蜢來。
編東西的時候,心也會平靜不少,她想起了在峴山的時候,暮辭替她挑選合適的竹葉,替她編蚱蜢。
那時候,暮辭說:這些年,我時常看著一個人編蚱蜢、編蝴蝶、編許多的東西。看多了,自然也學會了。
現在想來,原來暮辭口中的那人,就是她啊。
想著想著,虞箏不知不覺就編好了蚱蜢。
她將蚱蜢放進滿地的竹葉里,像是放置一個重要的東西那樣,小心翼翼。
放好了,她直起身,又不覺將自己送給暮辭的簪子取出來看著。
這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