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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千年的時間長河,虞箏經歷的事太多了。暮辭的那雙眼,那雙令她覺得溫柔的眼,卻只在她一個人的面前,傾注滿眼的纏綿悱惻。
也許,暮辭這個人是無心的,可是,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卻像是把整顆心都端給她了。
夙玄看虞箏沉默了許久,笑問:「怎麼不說話了?在想什麼?」
虞箏神思回籠,答道:「夙玄長老,你猜錯了,我對暮辭公子並沒有男女之情。不過,我敬重他是真,也非常想看看寶劍出爐時的風采。」
夙玄意味深長的一嘆:「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間,千年的時光也不過彈指一瞬,卻改變了太多東西……」
虞箏走下接天台的時候,夜風比初時冷了一大截。
虞箏衣衫下的皮膚,已經被冷透。她用手指將頰邊的碎發撥到耳後,下意識的攏緊肩頭的馬皮。這麼多年,這個動作已經成了習慣。這塊馬皮,到底不是全無作用,至少能幫她抵禦寒冷。
思及夙玄方才的話,虞箏找不出什麼破綻。
夙玄的表現,儼然就像暮辭很多年前的摯友,虞箏細心觀察了夙玄的每一個表情,都很自然。
這讓虞箏有種受挫的感覺,她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貝殼鏈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她看見了暮辭。
暮辭是來接她的,他就立在接天台下,仰頭看著拾階而下的虞箏。
朦朧的月色,讓虞箏瞧不見暮辭的表情,不過她知道,他一定在用無比溫柔的眼神注視她。
想到夙玄剛才的話,虞箏心裡有些複雜。
暮辭為什麼對她這麼好,這個問題,她始終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暮辭說,他是天后派來協助她的,但是,這顯然不能作為他將心端給她的理由。
「暮辭。」她在走到最後幾層台階的時候,輕輕喚了他的名字。
她不打算問清楚這個問題,因為對她來說,只要兩個人戮力同心,將任務完成就行了。旁的所有,都可以等到成功之後再說,現在捅破,只會徒增煩惱。
「箏兒。」
虞箏思索間,已經被暮辭握住了手。
暮辭感受到她的手心很涼,便握的緊了些,將自己的溫度傳給她。
「你怎麼沒在劍廬?不需要看著那些劍嗎?」虞箏問。
「離開一會兒,沒事的。」暮辭牽著虞箏離開。
虞箏提起了試探夙玄的事:「夙玄長老約摸知道我是蠶女了。」
「其實這不算意外。」暮辭說,「他有一雙能夠窺看命數的眼睛。」
虞箏喃喃:「我傾向於夙玄長老沒有問題,可這樣的話,天后給我的鏈子又是怎麼回事。總不能夙玄長老也和拂靨一樣,沾染了魔氣。夙玄長老畢竟已經是散仙,按說不該犯拂靨那樣的錯誤。」
暮辭捏了捏虞箏的手,柔聲說:「箏兒,別急,這件事急不來的。你先好好休息,我再找機會和夙玄聊一聊從前的事。如果他真的有問題,總是能露出破綻的,別太擔心。」
「嗯……」
兩個人漸行漸遠,而接天台上,夙玄廣袖一引,那幅已經畫畢的畫卷,如流水似的飄到了他的身前,被他握住。
夙玄握著畫卷,走到接天台的欄杆旁,憑欄立著,平舉起自己的畫作,細細的端詳。
畫布上,一雙墨色與赤色的並蒂花,纏纏綿綿,彼此掙扎著怒放。
夙玄看了會兒這幅畫,便將目光投向接天台下,視線跟隨那兩道相攜而去的身影,良久良久,直到眼底有什麼光亮漸漸的滅去。
天意啊……
半晌後,虞箏被暮辭送回瞭望山樓。
暮辭要去劍廬盯著,虞箏不想打擾他,遂在房間裡找了個菅草墊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