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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鈺環顧四周,確信沒什麼人後方才開口:&ldo;聞……玉瀾?&rdo;
&ldo;下官與太后娘娘請安了。&rdo;聞玉瀾再次問好。
眼前這位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有規有矩的沉穩女子,再也不復當年的模樣。
彼時沉默不語,毫無純在感的姑娘,現在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位列百官之首。
聞玉瀾有丹舒的雙眸在,她能看見她也不奇怪。
北鈺問道:&ldo;你,居然入朝為官了。&rdo;
聞玉瀾頷首:&ldo;娘娘是來找陛下的吧。&rdo;
&ldo;嗯,我……許久沒見毅兒了。&rdo;
&ldo;那娘娘應該出城去。&rdo;聞玉瀾指了指宮門的方向:&ldo;陛下出去了,怕是得過些時辰才會回來。&rdo;
有了聞玉瀾指路北鈺便沒有再往宮城去,而是按著她的話去了城外。
她也沒叫黑蛇再跟著,獨自一人循著毅兒的氣息一路前去。
坐在墓碑前的男子穿著一身玄色的錦袍,他靠在碑上,單手搭在膝蓋上,遠望落日。
&ldo;一天……又過去了。&rdo;
北鈺過來的時候剛巧便聽見這句話,她立在不遠處,看著遠處的一座陵墓和一個人,突然生出一股子猶豫躊躇來。
她知道,那個半靠著墓碑的是她的兒子,哪怕他已經和記憶里的樣子稍微有了出入,她依舊認得出來。
她將目光移到那座陵墓上,即便她看不見那墓碑上刻寫著的是哪幾個字,是哪家姓名,但只望那麼一眼心裡頭便清晰地浮現出那個人的臉。
她呆愣著,心間慢慢蓄積起無限感傷。
他死了。
在她離開的歲月里,他也離開了。
不同的是,她回來了,他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沈毅撣了撣衣擺上沾染的塵土,拎著酒壺慢悠悠地出了陵園的正門。北鈺沒有叫住他,而是緩慢地走到了那座陵墓前。
這座簡單的陵墓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皇家出品,樸素的不像樣。
那上頭簡簡單單的&l;沈瑜歸之墓&r;五個字,更是不像樣。
她蹲坐在碑前,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抬起手輕輕撫過那幾個字,突地輕笑道:&ldo;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像樣。&rdo;
一如既往的任性,一如既往的不知所謂。
耳邊鳥鳴不斷,卻也不顯吵鬧,反倒給這偏僻寂靜城郊之地多添了幾分活氣兒。
她如毅兒一般靠坐在石碑前,從懷中摸出一個荷包來。
這個荷包是她回妖界的時候他叫田來福送與她的。
她將其打開,把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l;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離&r;
糾纏交結的髮絲上繞著的是往昔的記憶。
如今啊,已然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了。
她在碑前呆了許久,也想了許多。
到最後腦袋竟是有些昏沉,她把荷包留在了墓碑前。
&ldo;下次有機會再來看你吧。&rdo;她現在應該去找毅兒了。
北鈺深吸一口氣,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踏上了石板路,荷包孤零零地躺留在冰冷的陵墓前,就如同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棺木里。
遠處有風吹來,夾雜著不知道哪怕桃林里的花香,她驀地駐足回眸,凝視著黑夜下的陵墓,眼眶微微發紅,她摸了摸發酸的心口,低喃道:&ldo;如果有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