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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氏高門,能夠高攀得起的,遍數整個大雍也沒有幾戶。但殷歸海不同,他只是殷家旁系,已逝的正妻也不過中上門第。天子心腹、殷氏族人、一方知府、鰥居多年、不近女色……種種因素,再加上其本人相貌清癯、年輕有為,這些年來,竟成了不少官宦人家嫁女的目標。只可惜殷歸海同亡妻感情深厚,時至今日,每每思之,仍有剜心之痛。更因妻女一事,與當年同榜的探花郎,如今的翰林院侍讀,未來有望入閣的摯友王樾斷交。
聽聞此事,眾人無不當面讚嘆殷知府情深如許。然而轉過身,多少人嘲笑他不知好歹。
殷歸海知道這些嗎?他當然知道。甚至還有人,通過殷氏主家,遞來了想要結親的書函。可是,如果這一切,能夠換來今日,他並不會因為那些言語而惱怒。
殷歸海端坐在正堂上,他想要表現的不那麼失態,然而,卻無法將目光從乖巧坐在一側的小姑娘身上移開一絲一毫。
十年了,他找了十年。不是沒有想過有找到的那一天,只是真正到這天到來時,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冷靜下來。這十年,他做好了一切壞結果的心理建設,想要求的,不過是妻女的一點音信,哪怕只是屍骸。卻不曾想到,有一天,竟會有人帶來了他的孫女。
不需要懷疑什麼。那個孩子,雖然瘦小敏感了一些,但眉眼之間,同囡囡一模一樣。
&ldo;仙師,謝謝您……&rdo;
殷歸海曾經驚艷了天子的辯才似乎在瞬間消隱無蹤。
洺祁自不會介意,除了時霊,他本就鮮少介意什麼事。做足了仙風道骨的姿態,將讓他頭疼了一路的&ldo;累贅&rdo;交了出去,洺祁踏出殷宅大門,確定自己的蹤跡不再落入有心人之眼,他才狠狠地舒了一口氣。
&ldo;很累?&rdo;
時霊在他一側現出了身形,他眉眼舒展,似乎並不像洺祁那般被什麼所困擾。
&ldo;阿時qaq&rdo;
洺祁的委屈簡直可以具現化了。天知道阿時以他身邊有可能會注意到他的一人一鬼而拒絕在他身邊陪他的時候他有多委屈。這就是人類所謂的&ldo;吃到手了就不值錢了&rdo;嗎?阿時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如果說剛開始洺祁還在美滋滋原來阿時也會害羞的話,待到兩神真的足足三天沒有見面後,原本的得意洋洋早就變成了委屈巴巴。
&ldo;好了,接下來我們回茫山。&rdo;
時霊摸了摸洺祁的頭,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洺祁剛剛追來時在那個世界遇到的仙子。然後,在看到洺祁的汪汪眼時失笑。
&ldo;嗯‐‐過兩人世界?&rdo;
&ldo;好\\(o)/&rdo;
※※※
&ldo;元帥,下雪了。&rdo;
呂能面無表情地從山洞外走進來,將水壺遞給洞內的幾個兄弟,然後輕飄飄地說了五個字。
洞內昏暗,更透著刺骨的寒意,然而呂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還是讓已經在各個不同的山洞裡捱了五天的漢子們禁不住面色發白。
後有追兵,前路不悉,更重要的是,他們的主帥身上的箭傷因為長時間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以及沒能得到及時治療的緣故,已經引發了持續的連綿不斷的高燒。
祁晏接過傳了一圈最後落到他手上的水壺,輕抿了一口,勉強潤濕了因為發熱而發白乾裂的嘴唇。
他們都知道,這場雪對他們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讓本就艱難的處境愈發無望起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