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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年, 這種事情簡直家常便飯。
若是姑娘因此吃了虧, 別說狀告無門, 能得兩百塊補償便算僱主有情有義了。
只要不鬧出人命,根本沒人在乎。
就算真鬧出了人命,涉案人員也定然不會受到嚴懲,花點錢疏通疏通, 再回國避避風頭, 就能像撕掉一張便簽一樣, 將一樁命案輕輕鬆鬆給揭過去了。
好在那姑娘運氣不錯,關鍵時刻碰到阿虎巡更。
那憨小子可不管對方是金城本地人還是打哪國來的貴賓,看到姑娘被欺負,衝上去就懟了一拳頭。
阿虎口舌笨拙,不通外語,兩個外國人又是囂張慣了的,挨了打自然不肯罷休。
於是雙方扭打在了一起,拳來腳往、嘶吼叫罵,頃刻便亂成了一鍋粥……
等殷嘉茗這個總經理接到消息,匆匆趕到時,那兩個尋釁滋事的外國人進了醫院,哀哀叫喚著讓醫生處理傷口,而阿虎已被扭送到了警局……
……
「那之後呢?你怎麼辦?」
葉懷睿忍不住問。
七八十年代的金城是什麼樣的,這段時間葉懷睿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了。
他可以想像,阿虎那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崽子,因毆打外國人而落到當時還被殖民地政府把持的警察系統里,不死也得被剝層皮。
【還能怎麼辦?】
殷嘉茗低聲笑了起來:
【當然是想辦法把人撈出來了。】
為了保住那入職不超過三個月的鐵憨憨,殷嘉茗可謂煞費苦心。
又是賠錢又是托關係,還不得不求到他那便宜老爹那兒,花了不少銀錢,終於在三天後將阿虎給撈了出來。
彼時阿虎已經在看守所里被收拾過一輪,渾身上下都是傷,嘴角裂了一大塊,說話時舌頭都擼不直。
殷嘉茗沒有責怪這小子給他惹的天大麻煩,把人弄出來以後,只問他覺得怎麼樣,要不要到醫院去看看?
阿虎心中感動,奈何口舌笨拙,連謝意都不知該如何表達。聽茗哥問他覺得如何,腦中一片空白,竟就當真回答:不用去醫院,但我餓了。
於是殷嘉茗只得拎了人去吃雲吞麵。
當時趙翠花也在旁邊,全程陪著殷嘉茗東奔西跑,當然也就順帶蹭了一頓。
只是翠花同志是經歷過大場面的,覺得雲吞麵太普通了,配不上這等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歷史性場合,堅決要求換成大碗牛雜和燒味飯,但被殷嘉茗果斷拒絕了。
阿虎說自己無所謂,雲吞麵就很好。
【那家牛雜店裡有個姑娘對我有那麼點意思,可我又不喜歡她,不想瓜田李下,乾脆就不去了。】
說到這裡,殷嘉茗抬起頭,將背脊完全靠在了牆壁上,聲音低啞,似嘆息,又似自嘲:
【其實,現在想想,這些又算什麼?……人活著難道不就是圖個瀟灑嗎?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幹什麼幹什麼……我這個老大,真是太不稱職了……】
葉懷睿聽出了殷嘉茗話中的自責。
他很想拍拍對方的肩膀或是胳膊,就像安慰一個好哥們兒似的,給他一些鼓勵和支持。
手已經下意識地伸出去了,葉懷睿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根本摸不到殷嘉茗。
他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偏偏殷嘉茗又恰好轉過頭來,注意到了他的動作。
「咳。」
葉懷睿單手握拳,抵在唇邊,清了清嗓子。
「這事情,其實不能怪你。」
葉懷睿說道:
「誰也沒想到阿虎會突然出事的。而且……」
他組織了一下措辭:
「而且,阿虎為什麼會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