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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得了消息去做公债。你的亲事就象在三和土上打了根基。一朝有几百万家财落在那姑娘头上,她会当做泥土一般扔在你脚下,说道:‘拿吧,我的心肝!拿吧,阿陶夫!阿弗莱!拿吧,欧也纳!’只消阿陶夫,阿弗莱,或者欧也纳有那聪明的头脑肯为她牺牲。所谓牺牲,不过是卖掉一套旧衣服,换几个钱一同上蓝钟饭铺吃一顿香菌包子;晚上再到滑稽剧院看一场戏;或者把表送往当铺,买一条披肩送她。那些爱情的小玩艺儿,无须跟你细说;多少女人都喜欢那一套,譬如写情书的时候,在信笺上洒几滴水冒充眼泪等等,我看你似乎完全懂得调情的把戏。你瞧,巴黎仿佛新大陆上的森林,有无数的野蛮民族在活动,付’么伊林诺人,许龙人,都在社会上靠打猎过活。你是个追求百万家财的猎人,得用陷阱,用鸟笛,用哨子去猎取。打猎的种类很多:有的猎取陪嫁;有的猎取破产后的清算;②有的出卖良心,有的出卖无法抵抗的定户。③凡是满载而归的人都被敬重,庆贺,受上流社会招待。说句公平话,巴黎的确是世界上最好客的城市。如果欧洲各大京城高傲的贵族,不许一个声名狼藉的百万富翁跟他们称兄道弟,巴黎自会对他张开臂抱,赴他的宴会,吃他的饭,跟他碰杯,祝贺他的丑事。”
“可是哪儿去找这样一个姑娘呢?”欧也纳问。’
“就在眼前,听你摆布!”
“维多莉小姐吗?”
“对啦!”
“怎么?’,
“她已经爱上你了,你那个特…拉斯蒂涅男爵夫人!”
“她一个子儿都没有呢,”欧也纳狠诧异的说。
“噢!这个吗?再补上两句,事情就明白了。泰伊番老头在大革命时代暗杀过他的一个朋友;他是跟咱们一派的好汉,思想独往独来。他是银行家,弗莱特烈一泰伊番公司的大股东;他想把全部家产传给独养儿子,把维多莉一脚踢开。咱家我,可不喜欢这种不平事儿。我好似堂…吉河德,专爱锄强扶弱。如果上帝的意志要召回他的儿子,泰伊番自会承认女儿;他好歹总要一个继承人,这又是人类天生的傻脾气;可是他不能再生孩子,我知道。维多莉温柔可爱,很快会把老子哄得回心转意,用感情弄得他团团转,象个德国陀螺似的。你对她的爱情,她感激万分,决不会忘掉,她会嫁给你。我么,我来替天行道,教上帝发愿。我有个生死之交的朋友,洛阿军团④的上校,最近调进王家卫队。他听了我的话加入极端派的保王党,他才不是固执成见的糊涂蛋呢。顺便得忠告你一句,好朋友,你不能拿自己的话当真,也不能拿自己的主张当真。有人要收买你的主张,不妨出卖。一个自命为从不改变主张的人,是一个永远走直线的人,相信自己永远正确的大傻瓜。世界上没有原则,只有事故;没有法律,只有时势;高明的人同事故跟时势打成一片,任意支配。倘若真有什么固定购原则跟法律,大家也不能随时更换,象咱们换衬衫一样容易了。一个人用不着比整个民族更智慧。替法国出力最少的倒是受人膜拜的偶像,因为他者走激进的路;其实这等人至多只能放在博物院中跟机器一块儿,挂上一条标签,叫他做拉斐德⑤,至于被每个人丢石子的那位亲王,根本瞧不起人类,所以人家要他发多少誓便发多少誓;他却在维也纳会议中使法国兔于瓜分;他替人争了王冠,人家却把污泥丢在他脸上。⑥唆!什么事的底细我都明白;人家的秘密我知道的才多呢!不用多说了。只消有一天能碰到三个人对一条原则的运用意见一致,我就佩服,我马上可以采取一个坚决的主张;可是不知何年何月才有这么一天呢!对同一条法律的解释,法庭上就没有三个推事意见相同。言归正传,说我那个朋友吧。只消我开声口,他会把耶稣基督重新钉上十字架。凭我伏脱冷者头一句话,他会跟那个小于寻事,他——对可怜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