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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雪兒,你為什麼會在這裡?&rdo;我脫口問道。
&ldo;雷哥,你不要我了,你不知道一個人的夜晚有多寂寞,有多冷。&rdo;
我一聽這話心頭湧起&ldo;同是天涯淪落人&rdo;的同情,我們倆便使勁喝酒。在昏暗的燈光里,米雪像是只嬌艷的蝴蝶,風情萬種,但我看得出這嬌艷背後的酸楚。
一個心中點燃愛欲之火的人已經接近瘋狂的邊緣。同是嬌艷的花朵,可以壯烈地凋謝,也可以平凡地生長。米雪的人生選擇了前者。
&ldo;雷哥,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我現在是只貓,一隻瑪麗蓮?夢露似的貓。這酒吧一條街的人都知道我叫夢露,而不知有米雪。&rdo;米雪醉醺醺地說。
&ldo;米雪,你知道我是什麼?以前我是一頭豬,現在是一條沒有刺的魚。&rdo;
&ldo;貓可是會吃掉魚的喔!&rdo;
&ldo;我就是一條被貓吃掉的魚。&rdo;
&ldo;那你應該在我心裡!&rdo;
&ldo;別別別,貓可不會游泳。&rdo;
&ldo;雷默,你即使是條魚,也是他媽的兇猛的鯊魚。&rdo;米雪突然大喊道。
&ldo;如果非要在水中生活的話,&rdo;我大笑著說,&ldo;我更希望自己是條海豚。雪兒,最近還有演出嗎?&rdo;
&ldo;雷哥,跳舞就是一種發泄。&rdo;米雪用迷離的眼神兒看著我說。
米雪點燃一支香菸狠吸一口後,慢慢噴在我的臉上。我望著她手中菸頭灰白之下露出的紅光,心頭的情緒便跟著那藍煙繚繞而上,千頭萬緒也浮繞於心。
我對米雪是動過真情的,儘管真情對我是一種奢談。我們的感情雖然沒有《廊橋遺夢》似的優雅,卻也有&ldo;楊柳岸,曉風殘月&rdo;似的無語凝噎。米雪變了,她不再是一個淑女。
酒又一次迷醉了我們的靈魂,我們互相攙扶,晃晃悠悠地下了樓。她抬手打了一輛的士。我是想紳士般地送她走,可她一把把我拽進車裡。我是順勢坐進去的,我們心裡都清楚,我們是為了一點點溫暖,為了這點溫暖度過一個漫漫長夜……我忽然想起了丑兒,我記得丑兒講過《紅樓夢》中的一個&ldo;情&rdo;字,她說:&ldo;情情自是愛的根本,情不情便是人生的大境界了。你對我是情情,我對你卻是情不情,情不情才是真情。&rdo;
我是不敢奢談一個&ldo;情&rdo;字的,我和米雪算什麼?我不願意這個夜晚就這樣醒來。夢醒了,面對的仍然是遺恨、遺憾和惘然。米雪睡去了。離開她時,我又望了她一眼,望見的卻是一雙婆娑的淚眼……
楊同一直沒有消息,我心想,這些人本來就是不講信譽的。一個星期以後,林大勇打來電話說:&ldo;楊同跑了,是攜款潛逃美國。&rdo;我聽後大吃一驚。
&ldo;大勇,楊同好好的怎麼就跑了呢?&rdo;
&ldo;省建行行長,也就是楊同的乾爹,因貪污受賄挪用公款被&l;雙規&r;了,楊同得到消息,攜一億多資金潛逃美國了。&rdo;
我沉默良久。
&ldo;大勇,謝謝你。我也不去打什麼工了,還是慢慢想辦法吧。&rdo;
&ldo;雷默,你這個忙我幫定了,我們倆一起給張國昌服務一場,不能看著你沒飯吃。&rdo;
我慶幸在官場上還能有林大勇這樣的一個朋友,過去那些前呼後擁的朋友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楊同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