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镯子也不再具有当初赠与她珍藏时的那个意义了。
“碎了的,就补不回来了。”她喃喃说着,努力想让自己显得平静,却不知道为什么有泪水拼命地涌向眼底。“我做人从来不喜欢后悔,但近日来我的心却总像柔软了许多,变得不像我了。它碎了也好,碎了,反而坚定了我的心。”
李承毓拥着她,没有松开手,静静地听她这番伤感的言词之后,他却轻声吟诵了一首诗,“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聂青澜怔住,因为这诗中温暖的含意,因为吟诗的人温暖的声音,因为此刻这温暖的感觉,都是她过往不曾有过的。
忽然间,她意识到自己还紧靠在对方怀中的这个姿势是多么不合适,杨帆和铁雄就在身侧不远,若看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岂不是要猜忌他们的关系?
她赶快挣扎着站起,李承毓还是不放心地扶着她,怕她因为那一箭伤到心脉。
“叫军医来帮你诊视一下吧。”他关切地说。
“你看我其实已无大碍了。”聂青澜笑笑,走到那山贼的尸体前。
杨帆已经从山贼的脖子上抽下她的那柄桃花刀,递还给她,刀刃上还残存着一丝血痕。
她苦笑道:“在司空朝时,我杀血月人,到了血月国,我还在杀血月人。我与血月似是有结不完的仇怨。”
李承毓摇摇头,“但这一次,你杀人却是与血月缔恩,所以不必挂怀。血月全国上下百姓若知道了,会无不感激你的,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用为了山贼而寝食难安了。”
聂青澜转身,不再去看山贼的死相,她缓步走着,低声问:“你杀过人吗?”
他就跟在她身边,同样轻声回答,“战场之上,谁不曾两手血腥?”
抬起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她慨叹道:“听说一般人在初次杀人的时候都会矛盾、会痛苦,习惯了才没有感觉。不过我第一次杀人时,倒不曾矛盾和害怕过,因为情势所逼,不允许我去矛盾和害怕。你呢?”
李承毓苦笑,“我不如你,我怕过,当那人在我眼前挥舞着刀扑过来时,我甚至想转身逃跑。”
她秋波流转,冲着他顽皮地笑道:“原来你也会怕?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胆子奇大的人,否则也不会冒险拉我这个仇敌来帮你。”
他幽幽地望着她,“拉你,是因为我信你。”
“哦?你这份信任从何而来?”
李承毓悠然低语,“从……过往的记忆。”
聂青澜觉得,李承毓身上还有很多谜是自己未解的,或者说,是他并没有告诉她谜底。时至今日,他们其实依然没有做到坦诚以待,她没有说明自己来血月的目的,他也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他要辅佐她做女皇?
但她的秘密在他那边,应该早不算是秘密,他肯定是能猜透的。
而他的许多秘密,对于她来说是真的难解,而且时时都在。
天亮时,她草草看了眼战场,竟发现昨夜李承毓的兵马布局好像她的七星阵。
只是,她的七星阵原是为了防守而创,但他将其稍作改动,成了进攻阵法,经过昨夜的实战演练,可以看出颇为奏效。
如此她更应心悸,因为这样的修改,说明七星阵的优点和缺点已被对方掌握。
倘若是在战场上对决,李承毓要攻破这个阵法,几乎是轻而易举。
她曾想问他,是如何掌握这个阵法的?但他借故绕开了这个话题,很显然,他并不想说。
因此她的情绪忽然低落下去,说不出是因为曾经让她骄傲自信的阵法被人破解而不开心,还是因为经此一战之后,他和她依然做不到坦诚相待让她伤心。
“将军,千万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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