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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他当时的兴奋和恐惧、乐观和焦虑。哥伦布相信他肯定能见到大汗,也能在解放耶路撒冷的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但他也知道此行充满了危机、灾难和死亡。他的目的地是东方,他写道,但不是沿着“传统的航道,而是向西的航道,一条我们觉得以前可能没人走过的航道”。
然而,如此雄心勃勃的远航并非没有先例。哥伦布和他的船员们所处的是一个大航海时代,此前已经有许多成功的远航,将非洲和东大西洋的新世界展现在伊比利亚半岛的基督教徒面前。而为这些航行提供动力的,则是非洲西部的黄金。关于那里矿产资源的传说由来已久,早期穆斯林作家一直将它称作“黄金之地”,有些人更附和说:“金子像红萝卜一样从地里生长,日出之时就可以收获。”还有些人认为这里的河水有神奇的功效,能让金条在夜里生长。黄金的出产量高得惊人,以至于对经济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化学分析表明,穆斯林埃及著名的高档钱币是用西非出土、跨越撒哈拉大沙漠运送而来的黄金铸造的。
这里的大多数贸易活动都由古典时代晚期的万加腊(Wangara)商人控制。这些部落商人来自马里,扮演着和古代亚洲粟特商人同样的角色:穿越险阻地段,沿着危险的沙漠路线建立据点,以便从事长途贸易活动。一张将绿洲和贸易据点连在一起的商业网络由此形成。一些城市如杰内(Djenné)、加奥(Gao)和廷巴克图(Timbuktu)等开始蓬勃发展,这些城市后来都成了有砖砌城墙保护的皇家宫殿和辉煌寺院的所在地。
在14世纪初期,廷巴克图不仅是重要的商业中心,而且是学者、音乐家、艺术家和学生们的聚居地。知识分子们在尚科尔(Sankoré)的金格瑞巴清真寺(Djinguereber)和西迪叶海亚清真寺(Sīdī Ya?yā)集会活动。这就是当时非洲智慧的灯塔和一些著名文献的诞生地。
因此毫不奇怪,这一地区将千里之外的人都吸引了过来。当曼萨?穆萨(Mansa Musa)——或称马里的众王之王穆萨,“一个虔诚、公正的人”——路过开罗时,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14世纪他在去往麦加朝拜的路上于开罗暂留,带着众多随从和大量作为礼物的金银财宝。他在造访开罗市场期间花了太多太多的钱,以至于有可能触发地中海盆地和中东地区的小型经济动荡,因为大量新资金的流入使得黄金和白银的价格明显贬值。
来自远方国度的作家和旅行家详细记录了马里国王的世系,并记载了廷巴克图宫廷的仪式。比如说,北非的著名旅行家伊本?白图泰就曾亲自穿越撒哈拉沙漠造访穆萨和他的都城。国王走出宫廷,头戴纯金无檐帽,身着红色短上衣,身后有弹奏金银乐器的乐师护卫。他坐在一座豪华的亭阁中听取帝国当天的消息汇报,亭阁上装饰着猎鹰大小的金鸟。虽然国王的财富无比充裕,但白图泰难以掩饰他对穆萨的失望:“他是个非常小气的国王,谁也别想从他那里得到贵重礼物。”
基督教欧洲对埃及的兴趣同样受到有关黄金传说的影响。北非海岸,如突尼斯、休达(Ceuta)和布日伊(Bougie)等城,都是黄金贸易的根据地。几个世纪以来,比萨、阿玛菲,特别是热那亚商人都将这里作为他们在地中海地区从事黄金贸易的重要基地。不过除了商业交往之外,欧洲人几乎一无所知,他们不了解黄金是如何运抵这些海岸城市的,也不知道复杂的运输系统是如何将象牙、水晶石、兽皮和龟甲从斯瓦希里(Swahili)海岸的林波波(Limpopo)地区运到了非洲内陆、红海、波斯湾和印度洋。在欧洲人的眼里,撒哈拉大沙漠是一张巨毯,将非洲大陆掩盖在神秘之中。人们无法知道在北非狭窄而富裕的海岸线深处究竟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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