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学军训(第2/4 页)
军训的第二天,以班为单位,一个教官带一个班,主要是在操场上队列、喊口号、踢正步。于是操场上就随机散布着一些或大或小的迷彩“斑块”,斑块随口令时而移动、时而分裂、时而静止。
在我们班附近的是十班和十二班。两三天了,班上的人都还没怎么认全,除了以前在小学或初中就认识的走读生,也就只认识了军训站在前后排和座位周围的几个人。班上同学看起来大部分都属于腼腆内敛的类型,完美地饰演着“沉默的大多数”的角色,跳脱的人不多,也可能是还不熟吧,于是我的常规行为也显得异常突出和跳脱。
人人都说军训苦,班主任也叫我们准备吃苦,但我并不觉得苦,只是有些累罢了。在累之余还有几分有趣。休息的时候教官叫我们唱歌,站在我旁边的文艺委员方倩倩发了国歌。开始我们有气无力地哼哼,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调,十班的同学就开始哄笑。不愿我们班受这种挤兑,我拼命大声唱了起来,努力想吼出铿锵有力的气势,方倩倩和零星几个男生在我的带动下也大声唱起来,可对于一个几十人的集体来说,几个人的声音还是太单薄。一曲即停,就听见十班在他们教官的带领下冲我们叫板:“十一班,来一个;来一个,十一班……”我们教官也带着我们给他们还击,喊了回去:“十班的,来一个,来一个,十班的;冬瓜皮,西瓜皮,就是不要耍赖皮……”接着又是一阵哄笑,教官笑得特别灿烂,一扫昨日的严厉和古板。就这样你来我往,教官们负责编排叫板的词,我们负责扯着嗓子喊,气氛和气势是喊出来了,到最后倒是谁也没有再唱歌。
看着教官们搜肠刮肚地想词,顽皮捣蛋地相互挑衅,我突然意识到军人也有情感,而且他们的情感比常人更丰富,只是他们比常人更懂得克制,在适当的时候运用这些情感。以往接受到的教育和信息总是片面地宣传军人伟大,永远带着神一样的光环,神圣而遥不可及。与他们接触后,我反而更加敬爱立体的、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军人,比以前更真切,更充实。
.
晚上,我最终还是把当学习委员的事告诉了父母。此前,我简直无法形容内心的矛盾:我愿被选上,因为我有热情,愿为班集体为大家做些事,我的性格如此;我不愿被选上,因为怕耽误学习,怕父母不同意。饭桌上,我嘚嘚嘚说着确定班委的前后始末,说完后异常安静。爸爸夹一筷子菜放到自己碗里,思考许久,久到我觉得时间都凝固了的时候,他平和且肯定地对我说“要对自己有信心,能既做好工作,又搞好学习!”天啊!我揪着的心在放下的同时又压了块大石。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这种支持和认可背后附带的压力好大呀!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轻松?是“三年后”还是“永久不行”?
.
1998年9月6日……星期日……晴
.
近两天来,天气转热,头顶烈日站在操场上的确不是个滋味。清晰、明确地感受着阳光,头顶逐渐升温,汗珠顺着发丝、脖颈、脊梁在皮肤表面滚动、滑落,脚下的胶鞋底似乎也与踩着的柏油沥青如胶似漆、黏黏糊糊起来,一切感官感受都被放大了。有人打趣道“我们就是在烈日下苦于挣命的骆驼祥子啊!”我们这些所谓的秀才们着实经不起教官的磨炼,一大早就已经像打了霜的菜叶,喊也喊不出,踢也踢不动,只等着吹休息哨。军训的味道逐渐显现出来。
想到自己就好笑。每天都有十分钟时间单纯的“站立”,我偷偷悄声问旁边的吴雪华:“我们在干什么?”,她小声答道:“站军姿”,而我却听成了“站君子”,还错误地对此作了一番解释,一本正经地自言自语道:“所谓‘站君子’便是站到最后,站得最好,能坚持者,即为君子。”哪知后来仔细分辨教官略带口音的话,才知道是“站军姿”。唉!也许,我活着就是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