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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別雲與方少爺對視了片刻，恍然大悟。他就說這位少爺怎麼找到了這裡，原來不是出於關心，也不是來宴請他的，而是找他套話來了。

他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故意道：&ldo;若我說是丞相呢?&rdo;

方慕之果然又憋不住了，抬手指了他兩下，&ldo;好啊，敢情你還沒有打消對我家的懷疑。&rdo;

季別雲輕飄飄看了方慕之一眼，率先轉身往廂房走去。等到少爺跟上之後，他才道：&ldo;你不就是來試探的嗎，想看我對令尊的懷疑有沒有徹底打消。放心吧，我一向重視證據，若無真憑實據，是不會給任何事情下定論的。&rdo;

正因為柳家蒙冤，他才不想讓世上其他人也被妄斷。

方少爺在他身後沉默下來，一直走到廂房裡才出聲叫住他。

季別雲回頭：&ldo;想說什麼?&rdo;

方慕之招招手，把他引到兩棵榆樹後面，避開了前後侍衛的視線。

&ldo;我知道你有苦衷，不然也不會在登闕會上差點丟了性命。&rdo;方慕之神情嚴肅，垂著雙眼道，&ldo;宸京里許多人手中都握有權力，只是大小之分罷了，你的敵人可能藏在任何一個地方……但絕不會藏在相府內，我也絕無害人之心。&rdo;

眼看季別雲沒有什麼反應，方慕之又一次慌了，他急忙問道：&ldo;你不是有一把刀嗎?若你還對我有所懷疑，乾脆一刀把我捅了算了。&rdo;

說著就要進房翻出他那把環首刀。

季別雲看他不似說笑，連忙伸手拉住方慕之胳膊，&ldo;你做事能不能冷靜一點，嘶……&rdo;

他左腕的傷也還沒好，一用力關節處就傳來刺痛。

方慕之聽見他倒吸一口涼氣之後立刻退了回來，見他臉色都比方才更蒼白了一分，趕緊給他賠禮道歉。端著世家公子的風度彎腰一揖，嘴裡不停念叨著：&ldo;寬恕則個寬恕則個。&rdo;

季別雲右手握著左腕，身體沒一個地方是好的。他忍著翻白眼的衝動，繞開這人往裡走去，&ldo;不是想死嗎，我這就成全你。&rdo;

方少爺在剛才自己被拉住時便已經明白，他在季別雲這裡算是清白了。現在再要他死，他當然不願意了。

他追在少年身後，&ldo;賢弟三思啊!我還沒有替你操辦慶宴呢，過幾日給你大辦一場可好?你想吃什麼，口味如何，嗜甜嗎?&rdo;

季別雲暗自嘆氣，自從下了懸清山，這日子就開始難過起來。

左一個有恩於他卻招惹不得的賢親王，右一個又呆又傻的丞相府少爺，仇人尚且藏在幕後，過兩日還得進宮面聖。

……所以觀塵那和尚守他一夜都有時間，怎麼就沒時間和他說上幾句話再離開?

季別雲心中憋悶，跨進房間之後猛地將門合上，把方少爺攔在了外面。

&ldo;別喊了，我這幾日齋戒。&rdo;

門外的方慕之明顯愣住了，片刻後疑惑道：&ldo;你又不在懸清寺了，齋的哪門子戒?&rdo;

一聽見懸清寺三字，季別雲沒來由地更難受了，將房門打開一條縫，露出半張不悅的臉。他盯著方少爺，幽幽道：&ldo;我在懸清寺的房間應該被重新整理過了吧。&rdo;

應該已經沒他住過的痕跡了。

方慕之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像是在擔心他的精神狀況，&ldo;……不然呢?&rdo;

季別雲冷冷地看去，就這麼站了片刻，然後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