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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隨著護工的動作,釋傳臉上痛苦的表情就更深一些,到後面釋傳還忍不住悶悶哼了兩聲。
這還不是最打擊宋寄的,更打擊宋寄的是他覺得釋傳好像沒骨頭一樣,什麼都由著護工擺弄。到了後面護工甚至還脫了釋傳的睡褲,解下了釋傳身上鼓鼓囊囊的一團白色。
是成人用的尿不濕。
宋寄見過。
腦海里那些非常不好的經歷和回憶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樣打開來,瞬間什麼瞌睡都沒了。意識也沒了,一雙眼睛看著護工幫釋傳排尿,然後擦乾淨,換上新的。整個流程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又好像什麼都沒看清,心跳的聲音大得能震碎耳膜。
連宋寄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他的指甲死死地摳著自己拇指,摳得特別用力,疼痛和溢出來的鮮血根本沒辦法讓他清醒過來。
一直到護工重新幫釋傳穿好褲子,調整好姿勢宋寄都還恍惚著。
這次釋傳是側臥著,那條被他扔在地上的長條形軟枕現在正在釋傳的身後。釋傳又是那個釋傳了,目光溫柔,面龐英俊,甚至在被子的掩飾下都看不到他瘦弱的身軀,好像剛剛那個渾身癱軟無力,被護工擺弄照顧的人不是釋傳一樣。
可是宋寄還是害怕得往後退了一步,腳趾緊張地蜷著,非常用力,指關節都在發白。
眼前的釋傳和腦子裡的畫面重疊,宋寄覺得耳後的那些碎碎的疤好像又被人揭開了一樣,疼得受不了,比他手指摳破的這些創口還要疼一些。
一直到現在,釋傳才有力氣說話。早前他就側頭看過宋寄,小鬼的反應比他想像中大多了,手指都摳破了,現在都沒止住血。不僅沒止住血,這會都還在死死地摳著。
也不曉得是疼的還是緊張的,宋寄臉特別白,雙眼空洞又無助。像是被嚇壞了,嘴唇在顫抖,眼淚一直往下掉。
釋傳特意和護工說側臥要側朝宋寄這邊,這會對著宋寄說話方便很多。下半夜肯定沒法睡著了,乾脆趁這晚和宋寄解釋清楚。
他說:「小寄,過來睡覺了。」
宋寄又往後退了一步,睡褲有點長,半截褲腳被宋寄踩在腳下,後退的時候差點還被絆到。
宋寄驚恐地搖著頭,還是接著往後退,一直退到後背抵住了柜子才停下。
釋傳終於感覺到不對,這反應未免也太大了一點。看宋寄的表情確實是被嚇到了,還嚇得不輕。
但真的是被自己嚇到的嗎?
釋傳試探著問宋寄:「小寄,你怎麼了?你過來,哥哥在這。」
這次宋寄說話了,很意外的,還是用很多年前那口吻說的話,就是每次進小區前走那條很深的巷子時,宋寄會用到的那種口吻。
是害怕,也是在央求的口吻。
「哥哥……哥哥,我害怕。」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顫抖,「好疼……」
宋寄的眼淚一直在掉,手指也被他掐出一條深深的血痕,鮮血順著指關節流出來滴到地上。配上這兩句話,心疼得釋傳恨不能站起來去抱抱宋寄,可惜他什麼都,只能先想辦法把宋寄哄到自己身邊來。
「小寄別怕,到哥哥這來,過來就不疼了,哥哥找人過來幫你上藥。別怕,哥哥會護著你的。」
宋寄沒動,渾身僵硬地靠著柜子,釋傳又重複了一遍,「小寄你過來,別怕,哥哥會護著你的。」
他都忘了,宋寄一直膽子就沒多大,小時候走條深巷都會害怕。
然而這一刻,宋寄卻立馬回過神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把手指上的血吮,就手抹了把臉。
他譏諷著冷笑了一聲,嘴唇上還沾染著一點血,看起來絕望又妖冶「釋傳我再信你,那就是真的傻了。你哪次護著我了?你從來都沒有護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