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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
一那种花就是在绕第二圈时看见的,是在一个有着薄雾的早上,经过了一个小山城,在城郊的山道旁看到的。
长长的黄色花朵,像穗子一样的长在树上,在雾里看过去,整棵树就像一把巨型的花束,让人心里觉得好开朗,好快乐,好想也下去摘一把。
真的有人在摘花,山道旁,那些早起的乡下人真的在雾里一枝一枝地采摘着了,他们互相微笑地打着招呼,还有人对我们招手。
我好想下车,好想和他们一样,去林子里采上一大把黄色的花,好想把那些快乐的花抱个满怀,好想就那样地过上一辈子。
可是,我们的车没有停。
我们的车没有停,因为什么原因呢?在十几年后的今天,我们已经不太记得起来了。也许是因为车里没有水,没有花瓶,怕花摘下来之后活不久,也许是因为车外没有家。没有停留的理由,就算把花摘下来了,也没有一个可以用它来装饰的角落。
一直很喜欢欧洲的山、欧洲的水,和欧洲那些怒放的花朵。从小就盼望着,盼望着有一天,也许会在瑞士,也许会在法国,甚至,也许会在小小的卢森堡住下来,拥有一个小小的开满了花的家。
长大了以后,真的去了,真的到了那些盼望着的美景里去了,却发现,自己只能做一个过客,自己只愿意做一个过客。
因为,〃家〃不是那样简单的一种组合,不是说,只要有山、有水、有花就可以定居下来的,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如果那么容易的话,不是到处都可以停留下来了吗?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不安呢?为什么不能就那样地过上一辈子呢?
所以,我们的车没有停,在那个春天的早上,我从后望镜望过去,镜里的黄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一直不知道那种花的名字。
毒药草
前几天,和妹妹一起上了阿里山。
好多年没去了,刚到山上时,我着实吓了一大跳。
以前的那个小火车站不见了,在我眼前的,是红瓦白墙的宫殿建筑,是一排一排的商店,是一波一波的游客,是横冲直撞的大客车,是喧哗嘈杂的大怪手。他们把整个山坡给铲平了,而且好像还没有罢休的意思,泥泞不堪的广场上堆满了砖瓦和钢筋,看样子,他们正摩拳擦掌地准备好好干上一番哩!
我实在是给他们吓坏了,是什么人让他们这样做的呢?是什么人准他们这样做的呢?以前那样幽静美丽的小火车站到哪里去了呢?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阿里山和台北火车站前又有什么不一样了呢?大家又何必老远地跑到这山上来,呼吸着柴油车尾的浓烟,抢着买一些尼龙制的山地服装,赶着寄一些在衡阳路和重庆南路上都可以买得到的风景明信片呢?
我那样怀念着的风景,到底还有没有呢?我心里实在很害怕,害怕给他们抢走了我仅有的那些记忆,那些都是我最珍惜的记忆啊!
所以,当我和妹妹顺着宽敞的柏油路走上去的时候,心里一直是七上八下的,甚至想就这样马上转身下山好了,下山以后回台北,直接上阳明山公园算了。因为,眼前这条柏油路和路旁栽植的那些笨笨的杜鹃,好像都是从阳明山搬来的,像水泥一样的糊进了我的心中,让我喘不过气来。
就在那个时候,我看见那些花了,多美丽的花朵啊!
就在柏油路和水泥驳众的外面,是那个似曾相识的山林,满山开着一种野花,长而直的花梗上缀着从紫红到浅粉到纯白的串串风铃,衬着青绿的野草,和后面郁绿黑蓝的森林,是一幅又一幅让人心醉的画面。雾在森林里到处流动着,野花在林子里到处盛开着,我久悬着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原来他们还是留下了一些东西的,留下了一些可以让我们在里面倘佯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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