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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什么指望也没有了,就是活下来,也是叛党中人,他们这一生的苦战都没了报偿!为什么,你,项王,你们这些人,总是觉得死的人不够多!总是觉得血流得还不够多!可我已经受够了,我再也不要打了,要打你自个儿去打吧!这样的情形,只要随便一个庸将都能打败你,中洲第一将?你做梦吧!”
令狐锋听着这些话,面色一点点变得苍白,终于垂下首去,将面孔埋于双掌之间。
杨放一抖斗篷,转身向帐外走去,在他揭开帐帘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说得对……我,奉诏。”这声音如此陌生,杨放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缓缓地转过身去。
令狐锋慢慢地抬起头来,杨放见到他眼角的倦意,这一瞬间他竟似老了十岁!杨放心中非但没有半点欣悦,反倒眼中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四月十三日这天,紫晨宫里近乎死寂的平静为一个惊人的消息打破了。
女人们围坐在一起,她们没有哭泣,所有的眼泪早已在这几个月中流尽。她们曾彼此深恨,恨得咬牙切齿;她们曾相互争斗,斗得阴险恶毒。而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她们为之互恨,为之所争的那个人,已不复存在。
董氏打破了平静,道:“我会随皇上去,你们呢?”
女人们都道:“我们也自然如此。”
董氏转过头来对漆雕宝日梅道:“你却不能如此。”
漆雕宝日梅瞪大了眼睛,道:“为什么?”
董氏道:“她们生的是女儿,随我去也就去了。你的儿子却是皇上唯一的后嗣,你得保全他。”
漆雕宝日梅不解道:“我如何能保全他?”
董氏道:“听说你哥哥向那女人要过你,你可以带孩子回蛮族。”
漆雕宝日梅想了想,摇头道:“不,她不会许我带孩子回去,再说……我的族人也决不会容这孩子活下来。”
董氏叹道:“难道,就真没法留下皇上这唯一的骨血么?”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或者还有个办法。我们平日里的衣食用度都是在守卫的眼皮子底下从窗口里递进来的,不过那个为我们打扫庭院、收拾弃物的老杂役,他每十日会送一车弃物出门。我见守卫们并不查他的车子,那车里面藏上一个婴儿,或是不会发觉。”
漆雕宝日梅疑道:“他会肯么?”
董氏道:“尽力一试吧。听闻那人也是跟皇上打过仗的老兵,盼他能有点忠义之心,我们手头上还有点头面首饰,全都拿出来吧。”
漆雕宝日梅悄悄闪进了杂役住的窝棚,那个独眼、单臂、瘸腿的老头儿吓得不轻。漆雕宝日梅跪在地上,奉上珠宝,道出来意。老杂役仅余的黄浊眼珠映出了珠光宝气,好一会儿,他喑哑着嗓子道了句:“珠宝固好,但没了命也是无用。”
漆雕宝日梅绝望地压低了声音叫道:“难道老人家就全不念皇上的恩德?”
“皇上的恩德?”老杂役突然咯咯的笑了,他笑得如同寒夜老鸦一般,刺耳,不祥。
漆雕宝日梅听着这笑声,有些害怕,站起了身来。
“你叫我老人家,我看上去很老么?”杂役问道。
漆雕宝日梅怔了一怔,她从未正眼看过此人,只觉得这人身形佝偻,老态龙钟,当然以为他的岁数不小。
杂役见了她的神情,愤愤地道:“我才二十岁!”
“什么?”漆雕宝日梅不由得惊呆了。
杂役冷冷道:“我成了今日这个样子,就是‘皇上’的恩德,你们蛮族的恩德!”
漆雕宝日梅不敢接话,听他说了下去。杂役望向窗外道:“我是噍城人氏,祖传的木匠手艺,一家子做活为生,倒也不愁衣食。直至那年蛮城攻下噍城,令狐元帅着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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