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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宴家是做藥材生意的,雖不像開醫館的經常與病患打交道,可也多多少少見過不少生離死別,他知道一個將死之人會是什麼樣子。
可他還是嘴硬,將那布袋收回懷中之後,又說:「我收了可就收了,下回你見孩子,再準備新的見面禮才行。」
宴淮嘴角露出來個苦笑,輕輕點頭:「好。」
他聲音很輕了,像是累極,一合眼便又睡過去了。
這幾日都是這樣,宴淮精神很差,睡著的時候多,醒著的時候少,宴二爺拉了下宴夫人的手,輕聲道:「走吧,讓他好好休息。」
宴夫人又看一眼宴淮,將他蓋著的被子重新整理了一遍,才戀戀不捨地被宴二爺扶著回了主院的屋子。
她趕了好幾日的路,今日已過晌午卻還水米未進,然而此時仍舊根本沒有一點胃口,坐在榻上以淚洗面,望著宴二爺道:「老爺,得救救淮兒啊,我求求你,再想想法子。」
宴二爺又何嘗不想救宴淮,哪個白髮人想經歷送黑髮人的苦。
可他也實在沒有法子,只能重重嘆了口氣。
宴夫人哭得傷心,沖宴二爺道:「我們宴家一輩子沒做過什麼孽,是,我們坐地起價賣過高價藥材,可從沒有黑心賣過假的,也沒有坑過窮苦人家的銀子,年節時候也廣結善緣施粥施米,怎麼,怎麼就…… 老爺!我只有這兩個孩子啊,懷淮兒的時候我吃了多少苦啊,他要是有個好歹,我怎麼活啊!」
宴洲在宴淮房裡坐了一會兒,又讓管事給堂兄安排了客房,這才去後廚讓人給宴夫人備些飯菜,端去宴二爺和宴夫人房中。
宴夫人還在哭,看得人心下難受,宴洲按捺下自己心中的情緒寬慰幾句,哄宴夫人吃些米粥,才去問宴二爺:「爹,信中說得含糊,大夫到底怎麼說?」
宴二爺眉宇間儘是愁緒,擺了擺手說:「都不成,什麼也說不上來,請了四五位大夫了,都說淮兒脈象正常沒有異狀,只能開一些補養的方子出來,半點作用也沒有。」
這也太奇怪了,宴洲疑惑道:「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這樣了?」
宴二爺說:「也不算忽然,我們回來的路上淮兒染了風寒,半夜高燒起來,驛館離鎮子有些距離,是淮兒自己開方子抓的藥,吃過之後燒就退了,但一直咳。」
宴夫人立時就急了:「他自己開藥?他哪裡會開什麼藥!平時看些醫書也就算了,怎麼還來真的啊!」
「回來也去過醫館了,的確只是風寒之症。」 宴二爺頭疼,也懊悔當初就該請鎮上的大夫來看一看,可事已至此,他也沒得後悔藥可吃,「而且本已經大好了,連咳嗽都輕了不少,誰想忽然又吐了一回血,眼看著人精神就一日比一日差下去了。」
宴洲也皺著眉:「再沒有一個大夫知道怎麼回事?」
宴二爺道:「沒有,我現在去請的那位神醫…… 希望他能有辦法吧。」
一家人一籌莫展,宴夫人只喝了小半碗粥便實在吃不下了,飯菜放在那裡少傾就冷,她盯著瓷碗上的一朵花出神,半晌忽然道:「老爺,淮兒這病…… 怎麼…… 我覺得……」
宴家做草藥生意,比尋常人家少信些神佛的事情,平日裡宴二爺就不怎麼覺得她抄經禮佛有什麼用,可到了這會兒,宴夫人也顧不上許多了,支支吾吾半晌,還是遲疑道:「我怎麼覺得,淮兒這病不像是病,像是中了邪?」
第61章
作者有話說:前頭其實已經有鋪墊啦,宴淮帶安安去城郊佛寺逛的那一段寫那兒菩薩很靈、宴夫人信菩薩、主持接待章華的時候並沒有講求眾生平等、平安福牌分三六九等什麼的就是在給這裡埋線啦,不過當時宴淮對安安還不是喜歡,這些套路也是他回家過年那會兒才慢慢計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