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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衣坊的宮人自進來便一直低著頭,本就驚愕於天子竟會親自過目皇后婚服,卻令她們更為震驚的竟是天子寢宮竟會有女子在,且聽皇上此言,莫非這位名喚妤兒,被帝王溫言寵愛的女子,便是那紀家女,准皇后?!
可若是如此,那可真真是太驚人,也太有違禮法了!
自古新婚夫妻婚前是不許見面的,更罔論是皇后這樣地位尊貴的身份。但到底也都是宮中浮沉的老人,雖心中震撼,卻能及時將愕然止住。
「是,皇上。」
喜服本就是正紅色,尋常百姓之婚服不提,皇后的喜服不論是從材質,還是做工,乃至於其上的寶石鑲嵌等,都要更比那高門貴女的喜服多了無雙尊榮與華麗高貴。
紀妤童雖不是歷史專業,可後世舉辦的古式婚禮,良心影視劇她卻是曾有見過,雖未仔細研究,卻也曾滿眼驚艷。
可那些喜服與眼前這件相比,確是天差地別,是有本質的不同。從樣式上來說,雖也衣裙疊疊,卻每一層都間隔有致,肩頸衣襟處挺立有致有褶無痕,雖繁複卻又大氣端莊,上面用金絲繡線繡著的龍鳳雲紋更是為其添了高不可攀之勢,是比她見過的那些嫁衣更加精緻,高貴,而望之興嘆的。亦不知用的是何面料,從窗外撒進來的日光照在上面,竟仿似有金色光暈華彩躍然其上,整件喜服好似是將那光芒披在身上,只可用兩個詞來形容,聖潔,高貴。
而那墊著紅色錦布的托盤上,一頂純金打造,上盤栩栩如生欲振翅高飛之龍鳳,正托頂著色澤大小均一致的東珠流蘇鳳冠靜靜坐落。
這一鳳冠,一大紅喜服,靜靜擺在那處,不提其身後代表著的地位,只單單看其表,只怕是都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抵擋得了。
驚艷讚嘆的同時,紀妤童腦中不由浮現一句話,論奢侈品,當屬國粹。
她因驚艷而略微睜大的眸,不自知微啟的粉唇,和臉上陡然煥發的神采,她的每一分變化,都被環摟著她的繆靳看在眼中。
同時,他心中亦鬆了口氣。她的反應,當真不枉他親手所繪日日垂詢。雖她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但想到她穿著由他一筆筆描繪出來的皇后喜服,戴著他親手設計的鳳冠,與他攜手共享萬人叩拜的場面,便覺一切都是值得。
「如何,妤兒可還滿意?」
「滿意」
若這套足可被後世館藏的喜服她都不滿意的話,那她未免太過不知好歹了。
「既是滿意,那妤兒便試上一試,朕要第一個看到你穿上這套喜服的模樣。」
感覺到後腰處被輕輕推了下,紀妤童方回過神來,下意識側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眼中儘是悅色,甚至其下還夾雜著股隱隱的期待與滿意,她被那喜服驚艷的心神倏地落下,輕眨了下眼,彎唇一笑:「好。」
繆靳被她莞爾淺笑的嬌俏模樣看得心尖發燙,便長身而起擁著她行至喜服近前,揮退宮人慾為她更衣的舉動,竟是當著一眾奴僕宮人的面親手為她寬衣,再一件一件將大紅色皇后喜服為她穿上。
最後擁著她轉至等人高堪比後世的水銀鏡前,他先是被鏡中親密相擁的男女吸引了目光,尤其她於他面前窈窕玲瓏的身段完全被他高大的身軀所籠罩,包圍,掌握,那般的契合,那般的般配時,深邃的黑眸驀地驟亮,擁在她腹前的雙手亦不禁緊了兩分。
擁著她,看到她,可觸碰到她,他竟覺人生已得以圓滿,再無他求,只恨不得能與她一直這般依偎下去。
平復了下心中激越的情緒,他愉悅的喟嘆一聲,方眸中帶著灼人的笑意認真端量鏡中嬌人。
臉頰玉瓷般皎白盈潤,而這絕世嬌顏因久未曾出門已被嬌養著而越發瑩潤奪目,在身上大紅色的華貴衣裙映襯下,臉上那獨屬於她的清冷神情亦被染上幾分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