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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汝河還有多遠?&rdo;
他們不知道汝河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旅長肖永銀也想不到。
汝河在一般地圖上很難找到,1:50000的軍用地圖上也只是一條細線。它寬60公尺,水流不算太急,但河槽深陷,河堤陡峭,水深丈余,無法徒涉。與名川大河相比,汝河實在微不足道。汝河無意名垂史冊。日出日落,它傍著兩岸的村落、莊稼地,悄無聲息地流淌著。它也想不到,人類的戰爭突然選擇了它,在它的清冽中猝然溶人那麼多那麼多的人類之血,以致使它一度改變了自身的色彩。
第18旅抵達汝河北岸,看到了這條波光粼粼汝河。
許多人興奮得喊起來:大別山呀大別山!跨過這條河,離你就不遠了!
疲勞、乾渴、飢餓像潮水向部隊襲來,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人癱在被太陽烤得灼熱的地上,伸胳膊,展腿腳,舒張咋嚎作響的筋骨。有人下到陡峭的河堤下,把頭伸進水裡,&ldo;咕咚咕咚&rdo;喝個沒完沒了。
肖永銀連小憩都不能夠。作為先遣隊指揮官,他每到一處首先的事情是勘察地形,而後組織部隊逢山開路、遇水架橋,占領最佳陣地,保障大部隊順利通過。
汝河雖不寬,但若沒有渡船還是無法通過。肖永銀立即派出一部分人到沿河各地尋找船隻和各種漂浮器材。
警衛員給肖永銀端來一碗從河裡舀的水。
肖永銀一仰脖子,幾口灌進肚裡,連叫幾聲&ldo;痛快&rdo;,抹抹嘴角上的水,舉起瞭望遠鏡。
汝河兩岸為淺丘陵地帶,地勢比較平坦,視野開闊;唯南岸的汝南埠地勢較高,是一個絕好的制高點,肖永銀決定渡過河後把旅指揮部設在那裡。這時,突然傳來了一種異樣的聲響。是什麼?肖永銀警惕地一抖肩。確實有種聲音,沉沉的,像地殼在緩慢地滾動。聽見什麼了?他問左右。參謀們都搖頭:什麼?什麼也沒有。肖永銀趴在地上,耳朵貼到地面。
&ldo;不對!&rdo;
肖永銀躍身而起,義舉起望遠鏡:視界裡沒有一絲異樣。
半小時後,先是沸沸的塵上出現在望遠鏡里,接著是浩浩蕩蕩的隊伍,步兵、炮兵、汽車、馬車……
&ldo;敵人從南岸堵過來了!&rdo;
形勢嚴峻。
應該立即把先遣隊帶過河去,占領制高點,像釘子一樣扎在南岸,阻擊圍堵之敵。可是找船的分隊歸來,僅找到一隻可載十幾人的小船。
&ldo;架浮橋!&rdo;
肖永銀果斷地下了命令趁敵人立足未穩,在最短的時間裡送一支部隊過河,哪怕一&rdo;排也好,先建立一個橋頭堡,掩護工兵架橋。
對岸的敵人發現了北岸的部隊,行進中的隊伍立即成戰鬥狀態,奔跑著撲向高地和幾座村莊。接著,大炮、機槍都開火了。
先遣隊利用僅有的一隻船和林秸紮成的筏子開始強渡。略通些水性的一頭扎進河裡,拼命向對岸游。還有的索性抱了根木頭跳下水。
炮彈、子彈越來越密集。剛渡過去一個小隊,空中又出現敵人的飛機。
清冽的汝河水混濁了,一縷縷殷紅的血匯人激流。
渡過河的第52團1營冒著排炮的轟擊和飛機的俯衝掃射,閃電般撲向大雷崗的敵人。剛進村的敵人不知道來了多少共軍,立刻棄村而逃;跑出一里地,清醒過來,掉轉頭又反撲。第52團1營營長一面指揮作戰,一面分出兵力在敵人的炮火下架設浮橋。渡河前,肖永銀給他下了一道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架起。浮橋!
橋,意味著什麼,從肖永銀到每一個戰士都非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