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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呼哧&rdo;、&ldo;呼哧&rdo;的聲音越來越響,手指頭偏偏緊張得不聽使喚。好不容易&ldo;刷&rdo;的一聲,火柴亮了。透過黯淡的黃光,見一個東西停在洞口。它頭上有黑一塊、白一塊的花紋,眼裡放著綠光,一閃一閃地盯著我。真是只老虎。
我一急,抓著幾根火柴一齊劃,&ldo;嚓‐‐&rdo;一束大火苗亮起來。花斑虎大吼&ldo;嗥‐‐&rdo;跟我對視了幾秒鐘,掉頭跑掉了。
火柴也滅了。
我在黑暗裡聽到心口像擂大鼓。才幾分鐘,棉衣里外已經濕透了,一身冰冷的汗。
那些&ldo;清鄉隊&rdo;、&ldo;小保隊&rdo;慘無人道。他們抓住暗藏解放軍傷員的老百姓,就吊打、割耳朵、挖眼睛。張廟一位老漢被他們抓住後,被槍托子面朝下砸在地上,又被四根釘棺材的半尺長大鐵釘釘住了雙手、雙腳。敵人釘一根大鐵釘問一句:&ldo;還藏不藏共匪?&rdo;&ldo;還鬧不鬧翻身?&rdo;
這也嚇不倒大別山的老百姓。
當年的區長肖明對筆者說,有一天他到各村布置工作,被敵人盯上了。一時無法脫身,就跑到殷棚廟灣。一個叫肖本銀的漢子把他藏在家裡。剛藏好,尾追的敵人進了村。肖本銀的妻子為把敵人引開,不顧自己五個月的身孕,扭頭就往山上跑。她在山裡跟敵人兜了一天圈子。肖明脫險了,她卻流產了。
當時任麻城東本區副書記兼武裝工作隊隊長的趙金良說,有一天他正在布置工作,敵人進村了。雞飛狗跳牆,村子大亂。為了掩護同志們轉移,他拔腳朝村外跑。上百敵人追出村。趙金良一口氣跑到李家榜,敵人跟著也進了村。趙金良越牆、跳房,跑了半個村子也沒找到合適的藏身之處。敵人堵住了所有出村的路口。他忽然看到一家門口貼著大紅喜字,就抬腳闖了進去。正房中間坐著一圈人,正舉杯為新郎官祝酒。滿屋子人大眼瞪小眼,驚呆了。趙金良說:&ldo;打擾了!&rdo;三兩步跨進洞房。
洞房裡新娘一個人坐在床上,見慌慌張張進來陌生人,又羞義怕,渾身哆嗦。趙金良明言快語亮出自己的身份,說實在無奈才來此暫避,叫她不要怕,敵人進房搜索,就說新郎不勝酒力,休息在床。
趙金良脫了棉衣,藏好;剛鑽進新人的被窩,敵人就闖進了外屋:
&ldo;剛才有個人跑到你們家裡來了嗎?&rdo;
老百姓七嘴八舌:
&ldo;沒有哇。老總辛苦了,喝杯喜酒暖暖身子。&rdo;
&ldo;老總,趕上了,讓弟兄們來喝一盅吧。&rdo;
&ldo;喜酒,大吉大利……&rdo;
門帘被挑開:
&ldo;床上睡的什麼人?!&rdo;
新娘道:&ldo;我男人,酒喝多了,睡著了。&rdo;
敵人信以為真,退去了。
天黑後,這家大爺到村子周圍看看確實沒有情況了,才送趙金良出了村。
直到現在,44年過去了,趙金良還記得那家男主人姓詹,新娘姓胡。他對筆者說:&ldo;鄉親們給了我一次又一次生命,我沒齒不忘2&rdo;
許多老人說:47年,那個冷啊!大別山從來沒那麼冷過。
縣、區黨組織遭到破壞,許多優秀的幹部慘遭殺害。金寨縣縣委書記白濤被槍殺後暴屍城關。敵人揚言:&ldo;誰敢收屍,與白濤同罪!&rdo;
貧農呂紹先夫婦在群眾的協助下,冒死收屍,安葬了白濤。
新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