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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賀眠聽了這話回回都炸,毫無例外,跳腳反駁他的樣子真是滑稽又可憐。
汀溪端起雙手看向賀眠,抬高下巴垂著眼皮,一副等著看熱鬧的模樣。
也不看看自己,既不聰明又不受寵,嫡長女的身份就是個笑話。現在誰當著她的面喊一聲嫡長女,都是故意嘲諷。
翠螺當下臉色就變了,連忙看向賀眠。以前主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當著她的面說「嫡長女」這三個字。
蓮花縣裡誰不知道,賀府的嫡長女處處不如庶次女。在別的府里那是嫡長庶次,可在賀府卻是嫡賤庶貴。
汀溪這不是故意刺激主子麼,說她沒用還嬌氣,不如死了算了。
林芽指尖微動,不動聲色的側眸看向賀眠,隨即收回視線,什麼都沒說,仿若無事的看起今天的菜色。
屋裡一時安靜下來,誰都沒有出聲。
一片沉默中,賀眠唔了聲,筷子輕碰碗盤,「你不說我都想不起我還病著。」
她還真沒聽出來汀溪話里冷嘲熱諷的狠毒,準確把握住的重點只有「徐氏問她是不是缺了什麼」,並且畫了粗線。
賀眠環視一圈屋子,你要這麼問,那這可就多了。
汀溪右眼皮忽然一跳,莫名有股不好的預感。
「病人要靜養,我屋裡那個軟榻睡著不舒服,回頭給我換個梨花木的。」她想了想,頗為糾結,隨後眉頭舒展,「就換黃花梨木吧。還有軟榻都換了,那不如把床一併換了,像桌子凳子能配套更好。」
「我好像最近又瘦了點,衣服穿著都不貼身,空空蕩蕩的,記得找個裁縫過來給我新做兩身衣服,布料什麼的我也不懂,就挑最貴的吧。賀府家大業大的,告訴徐叔,千萬不用替我省錢。」
嫡長女嘛,怎麼能不穿點好衣服。
翠螺原本的擔心慢慢轉為驚詫,最後竟捂著嘴笑起來。
主子完全沒抓住重點,光聽見她想聽的那句了。這些要求要是傳到徐氏耳朵里,可不得氣死他。
徐氏儼然已經把賀府家財當做他的私庫了,除了他女兒,一分錢可是都不願意往外掏,更何況賀眠要的還都是最好的東西。
「你是不是記不住?」賀眠看向臉色刷白像是被人釘在原地的汀溪,難得體貼,「我讓人給你拿張紙記下來,可別漏了什麼。」
趁著這個機會,賀眠想給自己換套好的。真是多虧了汀溪,沒有他提醒自己還真想不起來。
從賀眠剛才開口反擊時起,林芽就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對於拳頭打過來最好的方式不僅有握緊手指以硬碰硬回擊過去這個方法,還有輕飄飄的化解借力打力。
汀溪現在的狀態就是他的攻擊賀眠絲毫感覺不到,甚至完全不在乎,但她的每句話可都切切實實的在拿鈍刀子割徐氏的肉。
林芽笑了,招呼綠雪去拿筆墨,將袖筒往上挽了一道,「我記性雖然不如姐姐,但肯定比別人要好上許多,我來幫姐姐記。」
汀溪就眼睜睜的看著賀眠嘴巴一張一合的提要求,林芽提筆垂眸給她記錄。
什么喝茶要配青花瓷的碟。
什麼屋裡的燈台要用鍍金雕花的。
什麼床帳顏色老舊也要換。
從大件到小件,細緻到要修指甲的小銼刀她都要銀的。
汀溪木訥的捏著綠雪遞給他的單子,頭腦一片空白,完全不敢想像郎君知道這事時的表情。
這不對啊,賀眠怎麼突然開竅了,不但不生氣,還知道跟主君要東西了?
平時不開口則已,現在一開口就宛如張嘴的獅子。
汀溪氣的嘴唇哆嗦,胸膛起伏比剛才還厲害,光看著賀眠就是說不出話來。
「別傻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