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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中丞還要阻攔,被侍衛司雪亮刀光一攔,長嘆一聲,失魂落魄退了幾步。
「依我看,那些流言也不過以訛傳訛。」
侍御史遠遠跟在囚車後,低聲同老文吏道:「這雲琅哪有那般厲害?落到人家侍衛司手裡,不也老老實實?」
老文吏嘆了一聲,側過頭避開視線。
侍御史不解,還要再說,忽覺一道厲風自耳畔掠過,寒毛陡豎,一聲驚呼憋在了嗓子裡。
那兩名兵士尚自威風不已,嘴上不乾不淨地呼喝訓斥,手中皮繩不及捆上雲琅手腕,已被兩支精鋼勁矢狠狠射穿了肩膀。
變故陡生。
高繼勛臉色變了變,佩刀出鞘,厲聲道:「什麼人!」
囚車正在御史台外側巷,要繞過兩條街口才到北街,此處背靠天牢,兩側高牆林立,半個人影都不見。
十餘道黑衣蒙面身影冒出來,無聲無息自高牆掠下,攔在路前。
「你等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高繼勛好歹也打過仗,一眼看出這些人身上血浸的森森殺氣,冷汗頓生:「天子腳下,豈容爾等宵小放肆!」
「高大人。」御史中丞扯住他,「不可。」
高繼勛被他一拉,腦子驟然清醒。
他如何也想不到有人敢在京城劫囚,有心趁此機會折辱磋磨雲琅,帶的人並不多,又特意挑了個僻靜的地方。
侍衛司離得太遠,縱然支援,也要些時間。
這些人周身殺意凜然,一眼便看得出久在沙場殺人如麻,若真不顧一切豁出去,什麼亡命行徑都做得出來。
「諸位。」御史中丞定定心神,拱手道:「京城劫囚,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我等都是亡命徒,無家可抄。」為首一人嗓音怪異沙啞,聽在耳中也像是砂礫摩擦般難受不已,「放了少將軍,留你們一條狗命。」
御史中丞咬了咬牙,攔在囚車前。
黑衣人喝道:「放人!」
御史中丞額角已滿是冷汗,閉上眼睛,負手站直。
兩個黑衣人再按捺不住,抽刀縱身撲上。高繼勛本能拔刀相抵,卻只刀刃一交便被震得半掌發麻,不及反應,雪亮刀光已襲至面前。
御史中丞閉緊雙目,依稀覺得刀鋒寒氣劈面而至,電光石火間一聲清脆磕碰。
寒意偏開,順著臉頰狠狠掃了下去。
御史中丞怔了怔,愕然睜眼。
雲琅輕嘆一聲,握著手腕揉了揉。
沉重木枷被他隨意扔在一旁,精鐵鑄造的鎖扣虛合著,不知什麼時候早已被解開了。
兩名黑衣人手中仍握著刀,刀身上尚有白痕。
兩枚白石子落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幾圈,停在牆角。
「少將軍!」為首黑衣人撲上前,「快走——」
雲琅冷叱:「胡鬧!」
黑衣人一滯,俯身跪倒。
「高大人。」雲琅並不理會,轉向高繼勛,「我救你一命,怎麼報答我?」
高繼勛剛想示意身邊衛兵叫人,便被刀鋒牢牢逼住,冷汗淌下來:「你……你要如何?」
「不難。」雲琅笑笑,「你盡可以將我遊街、示眾、帶上法場,以儆效尤。」
高繼勛臉色慘白,抬頭牢牢盯住他。
「今日。」雲琅俯身,拾起木枷,「沒有劫囚。」
「少將軍!」黑衣人撲跪上前,抱住他雙腿,「跟我們走!去北疆,弟兄們不怕死!縱然死也護著你!那鳥皇帝——」
雲琅抬腿,重重踹在他胸口。
黑衣人不閃不避,被他踹在地上,哽聲:「少將軍……」
雲琅闔了下眼,拎著那副木枷,朝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