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頁(第1/2 页)
蕭朔回抱住雲琅,掌心覆落在少將軍背上,慢慢撫了撫。
雲琅在他臂彎里靜默,低頭埋進蕭朔頸間,尋著熟悉的地方,不輕不重咬了一口。
蕭朔頸間一痛,覆在雲琅背上的手輕按,疑惑低頭。
「一派胡言。」雲琅道,「我幾時不敢去見——」
蕭朔輕聲:「什麼?」
雲琅頓了下,在心裡過了一遍那四個字。
他在蕭朔懷間立著,肩背無聲繃牢,靜了一刻,低聲慢慢道:「父王——母妃……」
應著這一句,攬住雲琅的手臂倏忽收緊。
仿佛忽然迸出積蓄壓制了太久的力道,劈面覆落,傾瀉而出,將他整個裹牢。堅實有力的心跳透過胸骨,一下接一下,透過衣料,連同暖熱溫度一併抵在雲琅心口。
雲琅說了這四個字,肩背繃得微微發顫,氣息卻仍是定的,迎上蕭朔視線,笑了一下。
這一個笑意,與往日卻都全然不同。
雲琅垂著目光,鋒秀眉眼叫月色映著,臉上雖仍不帶多少血色,眼底卻淬出一點明淨的亮來。
他立在那裡,幾乎又回到了舊時叫蕭朔領回端王府的時候。
他們兩個都還小,雲琅被蕭朔領回家,由端王手把手帶著教舞刀弄槍、騎馬射箭,被王妃摸著腦袋比量身架,細細做好了暖和的冬衣,拉過來試合不合身時,還要將一隻手拉過來,悄悄塞上一把剛剝出來香熱甜糯的嫩栗子。
上房揭瓦的小侯爺,擼袖子哇呀呀同人比武的小將軍,那一刻竟全都尋不見了。
小雲琅叫王妃含笑攏著、立在端王視線里,乖得全不亞於端王府的小世子。穿著新衣服同蕭朔一起去書房,走路都不往依著往日裡的習慣往高處蹦,穩穩噹噹邁步,努力收頷挺胸揮著胳膊。
蕭朔胸口燙開鮮明滾沸,抬手想要去拭雲琅眼尾,抬到一半,卻又牢牢將人抱回去,吻上隱約冰涼的水汽。
「我沒不敢在夢裡見他們。」
雲琅咬著牙關,低聲嘴硬:「誰不敢見了,我沒有……」
「我不敢。」蕭朔撫了撫他的額頂,輕聲道,「我把你照顧成這個樣子,是我愧對父王母妃。」
雲琅說不出話,只搖了搖頭,用力握住蕭朔的手臂。
蕭朔由他握著,臂間添了些力,攬住雲琅肩背。
雲琅如今能走得動,也已挨得住心脈牽扯。察覺到背後力道,正要說話,眉睫間已落下來暖融的輕觸:「閉眼。」
雲琅怔了怔,在安穩暖意里闔上眼,任由蕭朔將自己抱了起來。
兩匹馬這些日子也聚少離多,正纏纏綿綿地交頸磨蹭。蕭朔命人解開白馬韁繩,替雲琅解了披風,將人攬在懷間,一併上了黑馬。
兩人共乘一騎,縱然沒有披風攔去夜間涼意,背後也是暖的。
雲琅背後貼著蕭朔的胸肩,察覺到有力的手臂牢牢環過身體,索性也盡數放開了力道,向後靠進安穩至極的溫存靜寧里。
他今夜睡到一半便再睡不著,以為蕭朔去找了景王,原本還不曾多想。偏偏景諫刀疤一個接一個生怕他不起疑,險些將欲蓋彌彰寫在臉上,在屋裡來來回回進出個沒完。
雲琅早已沒什麼信不過蕭朔的,只是叫這些人再三撩撥,實在壓不住好奇。
左右睡不著,雲琅索性三言兩語套出來了蕭朔的去向,收拾利落悄悄起身出了院子,打算去躲在陰影里悄悄嚇小王爺個跟頭。
摸到國獄,恰好聽見襄王叫幾個人按著,叫油鹽不進的琰王殿下氣得幾乎暴起噬人。
……
「你方才……同襄王說。」
雲琅闔了眼,低聲道:「昔日的情形密辛,要他盡數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