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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然不敢开口问夹谷琰的状况,怕他过得好,更怕他不好。
纤绵的右臂似乎骨折,几乎完全不能动弹,脚也有些崴伤,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这张脸,疼痛常常提醒着她伤口的可怕程度,但是街上乱跑的小孩子被她吓哭几次的经历甚至被丢石头的事件还是让她的心更加灰暗。有个好心的大妈给了她一块手绢,她勉强将自己的脸遮了起来,也顺便可以让这伤口少受些风。她胡乱地想着自己该去往何处,该怎么去,继续在街道上摇晃。
在繁华落尽,寂静的夜色中,纤绵饥寒交迫地缩在墙角总在质疑以当下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撑到她要去的逍遥城。
眼前最重要的是活着,然后才是有尊严地活着,最后才是好好活着。她现在能够活着就很好了。
帝都似乎要有什么喜事发生了,临街的房子都挂上了喜气洋洋的红灯笼。纤绵知道,这必是哪位皇子王爷娶亲或是公主出嫁,不过那已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只是大婚仪式之前,总会有卫兵们来回巡逻,防止什么不吉利的人冲撞,因为她太过碍眼,几次险些被抓进牢里。
她在这种过程中,竟然开始慢慢期待这大婚的主角了,因为之前帝都巡逻的卫兵很少这么尽职尽责过,也许是转换了身份的特殊感觉,但她还是不可逆转地开始期待了。
终于到了这一日,街上的人格外多,大多都一脸期待,比肩接踵。
一列官兵将看热闹的百姓拨开,硬是开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这样的阵势让街边做生意的店家也站在窗口门口,热切地讨论起来,“哟,真是气派。”
“听说是皇帝嫁女才有的仪仗。今个咱们也算能开一回眼了。”
纤绵被一脸嫌弃的人们推来搡去,竟然也被推到前排,她微微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身形小得随时可以忽略,怕因为自己吓人的模样被卫兵扔到队伍最后,而对于这些流言她只是默然,皇帝最小的女儿在政变之后替代母亲嫁到了西齐。这些街景之徒的话还真是不大可信。
日头渐渐高起,在人们焦灼的目光中,终于盼来了这迎亲的队伍。吹奏的喜乐确实是皇家嫁女才用的《凤穿牡丹》,仪仗确实也是皇家仪仗。纤绵不禁蹙眉,虽然这样的动作让脸上的伤口不自觉地疼起来。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她不由得慢慢抬头,恰恰看到骑在高头马的新郎。
日光有些刺眼,她伸手微微遮挡,勉强看清了新郎的模样,微薄的唇略抿,斜飞入鬓的眉微蹙,寒星般的眸子依然冷淡。一切一如初见,可又不若初见。
心突然破了个洞,冰冷的风带着锋利的冰晶狠狠掠过,她仿佛能够听到那凛冽的风声以及血肉撕裂的声音。她动了动唇,身体凛然一抖,她不知该有何种心情,是该庆幸他安好,还是纠结他安好。她明白,他被袁尚翊带走,能这样安然无恙地娶妻必是付出了她所不知的代价,可,就因为她不知,她才更难过,恨自己无能,痛自己无知。
一身正红吉服的夹谷琰很好看,是纤绵从未见过的好看。夺目的红色稍稍冲淡了他身上那种疏离的气质,他骑着马受着街边百姓的祝贺,却一脸云淡风轻,看不出悲喜。纤绵仰望着他,仿佛他站在她毕生无法企及的高度。
“快来,快来,新郎长得俊俏得很呢。”纤绵身边的老婆婆挥手招呼后面的孙女,孙女却是一个体型庞大的女子,着急地努力挤到了纤绵的身边,大约是不喜欢和纤绵这样的人站在一起,便拿肚子往前一个用力,纤绵竟然从官兵的兵刃下滚到了吹奏喜乐的一个乐师脚下,怀中的一个什么东西摔了出去,纤绵急忙将东西收回怀中。乐师惊慌地吹错了曲调,也停住脚步。
整个威严华贵的皇家仪仗生生被纤绵顿在了街上。
“大胆刁民,你竟然敢拦住和亲的队伍,来人,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