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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罗兰来说,那嗡嗡声唤起了关于眉脊泗和苏珊·德尔伽朵的记忆。还有那些在芬芳草地上的吻。
苏珊娜想起了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的生活。她爬到他的腿上,把她那光滑的小脸贴在爸爸粗粗的毛线衣上。她记得她是怎样闭上眼睛,闻着爸爸身上的味道,只有爸爸才有的味道:烟叶和鹿蹄草,还有抹在手腕上的马斯特罗利药水的味道,他从二十五岁起就开始犯关节炎了。这些味道对她来说就意味着所有的事情都让人安心。
埃蒂想起的是小时候去大西洋城的一次旅行,那时他才五六岁。妈妈带着他们兄弟俩。那时她和亨利去买蛋筒冰淇淋了。迪恩太太指着海滨上的木板人行道对他说,老老实实地把屁股放在那儿,小伙子,直到我们回来。他确实那样做了。他可以在那儿坐上一整天,就那么看着灰色海水冲刷下的海滩斜坡。海鸥就在海水泛起的泡沫上呼朋引伴地滑翔。每次海浪退下去的时候,就会露出一片闪闪发光的湿漉漉的褐色沙滩,是那么的明亮,让他不敢直视。海浪涌动的声音很响,但又让人听不清。我可以永远都在这儿待着,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想的。我可以永远都在这儿待着,因为这里漂亮,安宁而且……让人安心。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让人安心。
这就是他们五个(因为奥伊也感觉到了)感觉最强烈的东西:一种绝妙、美丽、让人安心的东西的存在。
罗兰和埃蒂几乎都没有交换一下眼神就抓住了苏珊娜的胳膊肘。他们把她提了起来,让她的光脚离开了地面。在第二大道和四十七街,穿流的车辆挡住了他们的路,但罗兰向正朝他们涌过来的车流举起了一只手,喊道,“喂!以蓟犁的名义,停下来!”
车全都停下了。一阵刹车的尖叫声,前挡板撞上了后挡板,掉落的玻璃发出脆响,但车都停了。罗兰和埃蒂就在汽车头灯的聚光下,合着喇叭的伴奏声穿过了马路,苏珊娜夹在两人之间,她那失而复得的脚(已经变得很脏了)离地面三英寸。当他们靠近第二大道和四十六街的时候,那种欢乐和安心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罗兰感到玫瑰的嗡嗡的声音在他的血液里疯狂地跳动着。
是的,罗兰想。以诸神的名义,是的。就是它。也许不仅仅是通向黑暗塔的一扇门,而是塔本身。天神啊,它的力量!它的引力!库斯伯特·阿兰,杰米——你们在这儿的话该有多好!
杰克站在第二大道和四十六街的拐角处,看着前面大约五英尺高的木围栏。他脸上流着泪。围栏的另一边传来了有力而和谐的嗡嗡声。是多种嗓音混合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在歌唱。唱着同一个高音曲调。这就是正确,那些声音唱着。这就是你的可能,这就是转运点,幸运的相逢,黎明前消退的高烧,让你的血重归平静。这就是成真的美梦和谅解的眼神。这就是别人对你的友善,你已学会把它传递。这就是理智和清醒,你以为失落已久的东西。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让你安心。
杰克转身面向他们。“你们感觉到了吗?”他问。“感觉到了吗?”
罗兰点点头。埃蒂也是。
“苏希?”男孩问道。
“这几乎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东西了,对不对?”她说。几乎,罗兰想。她说几乎。他还看到她说话时把手放在了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
10
杰克记忆中的海报还在那里——奥莉维亚·牛顿…约翰在城市广播音乐厅演出,G·戈登·利迪和格罗特会在一个叫墨丘利酒吧的地方出现,有一部名为《僵尸大战》的恐怖电影,禁止入内。但是——
“不一样了,”他指着一幅暗粉红色的涂鸦说。“还是同样的颜色,看上去也是同一个人画的,但是我上次来的时候,这儿是一首关于海龟的诗。‘看那宽宽乌龟脊!龟壳撑起了大地。’还有一些关于光束的路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