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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和所有的圣徒,我的腿回来了。”
“祝你享受这两条腿,亲爱的,”罗兰说。总是不自觉地使用他最近接触过的方言是他的老毛病——也可能是一个习惯。现在他说的是卡拉的方言。他想,如果他在纽约待一段时间的话,是不是马上就会发现自己对着粗租车摇晃中指呢。
但我永远都是一个局外人,他想。因为我甚至说不出“阿斯匹林”。每次我试图说这个词,总是一出口就错。
她抓起他的右手,用令人吃惊的力气把它拽过来,贴在自己的下巴上。“你能感觉得到吗?”她问。“我是说,我是不是在想象呢,是吗?”
罗兰笑了。“难道你不是像腿上生了翅膀一样向我跑过来吗?是的,苏珊娜。”他把他那只完好的左手放在她的左腿上。“一条腿,两条腿,每一条腿下都有脚。”他皱了皱眉。“但我们应该给你找双鞋子。”
“为什么?这是个梦。梦就是这样的。”
他平静地注视着她,慢慢地,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是梦?真的不是?”
“我们穿越了隔界。我们真的在这儿。如果你割破了脚,米阿,那么明天你就会发现脚破了,当你在篝火边醒来的时候。”
这另外的名字几乎是——但并不全是——自己跑出来的。罗兰等待着,他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看她是否注意到了这一点。如果她注意到了,他就向她道歉,告诉她自己穿越隔界之前刚刚做了一个关于很久前认识的某个人的梦(尽管在苏珊·德尔伽朵之后,他只在乎过一个女人,而她的名字并不是米阿)。
但她并没有注意到,罗兰对此也不感意外。
因为她正准备进行今晚的猎食之旅呢——作为米阿——那时卡曼响起了。米阿和苏珊娜不同,她有腿。她在盛大的宴会厅里享受盛宴,她和所有的朋友交谈,她既不去莫豪斯也不去没豪斯,而且她有腿。这个女人有腿。这个女人是两个人,虽然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
罗兰突然发现自己希望不要遇上埃蒂。他可能察觉到苏珊娜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变化。那样的话就糟了。如果罗兰能许三个愿,就像小孩子睡前故事里的弃儿王子一样,那么他要把三次许愿机会都用来求同一件事:在苏珊娜的怀孕——米阿的怀孕——变得明显之前结束卡拉·布林·斯特吉斯的事情。同时应付这两件事太困难了。
也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苏珊娜瞪大了眼睛,用探询的眼光看着他。并不是因为他用别人的名字称呼她,而是因为她想知道他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这是你的城市,”罗兰说。“我要看看那家书店。还有那块空地。”他停了一下。“还有玫瑰。你能带我去吗?”
“哦,”她说,往四周看了看,“这是我的城市,没什么可怀疑的,但是第二大道和黛塔在梅西百货偷东西时被逮到大不一样了。”
“所以你找不到那家书店和那块空地?”罗兰有些失望,但听上去一点也不沮丧。总会有办法的。总是有——
“噢,那倒没有什么问题,”她说。“街道还是一样的。纽约就像一个烤肉架,大道都是同一个方向,街道是另一个方向。小菜一碟。走吧。”
指示牌上的字又变成了请止步,但是苏珊娜只朝住宅区方向扫了一眼,便拉着罗兰的手,到了五十四街的另一边。尽管光着脚,苏珊娜还是无所顾忌地大步走着。街区很短,但充满异国情调的商店鳞次栉比。罗兰情不自禁地盯着那些店铺,他这种走路不专心并没有什么危险,因为尽管人行道上都是人,但并没有人撞到他们身上。可是罗兰能听到自己的靴子跟在地上得得作响,也能看到他们二人投射在橱窗灯光下的影子。
差不多在这儿了,他想。如果把我们弄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