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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说:“我担心的不是流产,而是黑十三会让她体内的东西变得更强大,”他又顿了顿,“孩子或者孩子的主人,两者都有可能。”
“你是说米阿。”
“是的,就是她。”接着他给塔维利家的那对孩子送上一个微笑,弗兰西妮也收起聚焦在埃蒂身上的瓦数,勉勉强强地冲罗兰笑了一下,算是回礼。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想看看你们的作品。”罗兰说。
弗兰克·塔维利说:“但愿我们做得还行。可能我们做得不好。我们很害怕,你知道吗?太太给我们的这张纸太好了,我们很害怕。”
“我们先是在地上画了一遍,”弗兰西妮说,“然后用炭笔在上面轻轻地描,最后一个步骤是弗兰克做的,我的手抖得太厉害了。”
“你们不用害怕。”罗兰说。埃蒂走近了几步,站在罗兰身后看着,那张地图奇迹般地详细,中间是镇子的集会厅和公用区域,那条巨河/德瓦提特则流淌在地图的左边,埃蒂觉得这张图就像油印的一样,就像在美国任何一家官方供应的地图商店都能成批买的那种地图一样。
“孩子们,这真是太棒了。”埃蒂说,有那么一阵,他觉得弗兰西妮·塔维利听了这话都要晕过去了。
“是的,”罗兰说,“你们帮了个大忙。现在,我要做一件也许在你们看来是亵渎的事情。你们知道亵渎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弗兰克说,“我们是基督徒。‘不得将上帝之名或上帝之子耶稣之名用于恐吓,谩骂之言语。’亵渎也是一种对美好的事物加以毁坏的行为。”
他的语气很严肃,但是从他那饶有兴趣的神色上看,他还是很想看看这些从外部世界来的人将做出什么样的亵渎行为。他妹妹也一样。
罗兰折起了那张纸——尽管他们技艺超群,但那张纸他们几乎连碰都不敢碰——他将它对折了起来。孩子们惊讶得屏住了气,罗莎丽塔也不例外,只不过没有发出像孩子们那么大的声音。
“这么做并不是对它的亵渎,因为它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一张纸,”罗兰说,“它已经变成了一样工具,我们必须保管好工具,你们明白吗?”
“是的。”他们答道,可还是将信将疑的。直到看见罗兰小心翼翼地把那张叠好的地图放进钱包里,他们才对他刚才的话多了一些信心。
“谢谢,非常感谢。”罗兰说。他左手牵起弗兰西妮,残缺的右手牵起弗兰克,“你们的手和眼睛也许可以挽救许多人的生命。”
弗兰西妮哭了起来,弗兰克强忍着哭泣,直到脸上挤出笑容,接着,他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只得任凭它们顺着他那张长着雀斑的脸奔涌而下。
7
走回教堂台阶时,埃蒂说:“真是一对好孩子,有天赋的孩子。”
罗兰点点头。
“你忍心看到他们中的一个从雷劈回来以后,变成整天淌着口水的弱智儿吗?”
罗兰没有回答,他对于一切都预见得太清楚了。
8
苏珊娜服从了罗兰的决定,她和埃蒂顺从地待在教堂外面,枪侠发觉自己想起了苏珊娜进入空地时的不情愿。他在想是不是她体内的一部分和他害怕着同一样东西,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战斗——她的战斗——就已经打响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进去把你拽出来?”埃蒂问。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去把你拽出来?”苏珊娜更正道。
罗兰想了想。这个问题问得好。罗兰看了看卡拉汉,他站在最高一级的台阶上,身穿蓝色牛仔裤和条纹衬衫,衬衫袖子被捋到了胳膊肘上方,他交叉着双臂,罗兰看到了他前臂上结实的肌肉。
老家伙耸耸肩:“它总是睡觉。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